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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学委在班群里通知要交钱,每人交三百八买习题册,最迟明天交。
有人在群里匿名发言。
“什么习题册这么贵啊?”
“买几本啊,买来又做不完,买个鸡儿。”
“三百多?真无语了,开学初不还交了一百多买课外书吗?”
……
路辞给学委转了账,瞄了眼群消息,躺床上闷闷不乐。
三百八,季时风打工要打十九个小时,不知道得被多少熊孩子欺负。
也不知道怎么的,路辞想到这儿就憋屈,戳戳手机里季时风的黑色头像,大傻逼,大脑残,大大的给脸不要脸。
忽然,路辞福至心灵,一个鲤鱼打挺——
要是他帮季时风交了这三百八,季时风不就省下来十九个小时,来篮球队训练那是够够的呀!
第11章 巨蟒之灾
夜里,季时风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在披萨店打工,干了一天活,累得人都麻了。
时间一到,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像潮水一样猛地涌来,季时风拎着包下班,门口有个人在等他。
季时风干过的兼职不少,送过餐、发过传单、在游乐场扮过唐老鸭,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等他下班。
梦里那人离得挺远,长什么样儿看不清,挺瘦的,精神头倍儿足,蹦蹦哒哒的,还踢小石子玩儿。
季时风隔着马路远远看他,看他蹦一下跳一下,脑袋上扎个小揪揪,戴着个向日葵发卡。
夕阳西沉,天光渐暗,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灰扑扑,天空不再澄澈,树叶不再光泽。
唯独那个人还是鲜活明亮的,明黄色衬衣、浅蓝色休闲五分裤、蓝白相间的帆布鞋、白色斜挎包。
季时风觉得那个人踢的好像不是小石子,而是自己的心脏。
因为他每蹦一下,季时风的心就跟着“怦”地跳一下。
在季时风双眼所能容纳的范围里,整个世界都沦为了他的背景。他比树蓬勃、比花旺盛、比天空简单。
梦里的季时风连眼都不敢眨,生怕眨一下,等他下班的这个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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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醒来还有些恍惚,对着天花板泛黄的墙皮愣了半晌,得出个结论——
妈的,我有病。
首先,路大富那根本就不是等他下班,而是为了在店门口守株待兔,企图用钱收买他;
其次,路大富在马路对面踢小石头的行为不仅不梦幻,还十分幼稚、危险,并且会带来影响交通安全的隐患;
最后,路大富是个男的,就算他扎小辫戴发卡,那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带把儿的。
季时风薅了把乱七八糟的头发,估摸着最近是被路大富缠得太多了,被那股纯正的傻逼之气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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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刷了牙洗了脸,季时风脑子总算清醒了,把高压锅里的黑米粥盛出两碗。
他正喝着粥,恰好季博文拎着塑料袋子从外边回来。
“油饼啊?”季时风闻见味儿了,“糖的还是葱油的?”
“都糖的,去得晚,葱油卖光了。”季博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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