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明白妈妈的言外之意,让他有什么气不要在许世征面前发作,让他再难受也忍着。
许世征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嫂子,祖康是我老大哥,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你也是不容易,还好小路这孩子懂事。”
路辞垂着头,不说话。
“小路,你买的这苹果人能吃吗?”许世征看到路辞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关心道,“这品相也太差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烂苹果。叔叔给你买了点好的,你去洗洗,削个皮,等你爸爸醒过来就能吃。”
“能吃,”路辞说,“看着不好看,都是没打药的,健康。”
“你这孩子,才说你懂事,又犯倔呢不是,”许世征摇摇头,露出一副长辈对后辈的关爱神情,“你这孩子就是犟,上回让你喝酒,你也死活不喝,生意人哪有不喝酒的。你看你爸爸,都这样了还要喝,我是劝都劝不住啊,这不,喝倒了吧。”
路辞死死咬着后槽牙,一只手背在身后,指甲深深陷进虎口。
“去吧小宝儿,”林咏梅揉了揉他的后脑,接着站到他身前,声音温和中带着坚定,“去洗几个苹果,你作业不是还没写吗?你先回家,等你爸爸醒了我给你打电话,晚点你再来。”
路辞被挡在林咏梅的身后,他看着林咏梅瘦削的背影,视线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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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没有回家,他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路祖康在生意场上结识的人,走马观花似的表达了下关心,留下了点营养品。
他们每个人都让路辞觉得厌恶,也许让路祖康喝酒的不止有许世征,还有这些人中的每一个。
这些人路辞都知道,每次他们遇到困难,总会上门来求路祖康,一口一个“祖康哥”。路祖康重情义,从来不吝啬帮助这些兄弟伙,要钱给钱、要人出人,有什么好项目也总想着给他们分一杯羹。
现在他们路家遇到事情了,这些人有一个肯伸出援手的吗?有一个对得起他爸爸的吗?
路辞越想越愤怒,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许世征从病房出来,路辞看见那张虚伪的笑脸,甚至在想为什么破产的不是他,为什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他听到过一些八卦,许世征早年的发家手段并不那么干净,为什么他没有受到惩罚,许世征能不能去死?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冒出来,路辞瞬间额角狠狠一跳,后背霎时间被冷汗浸透。
他为自己的恶毒感到心惊,其实他明白的,他明白这些人并没有真正做错什么,他们没有帮助路家渡过难关的义务。
路辞仰起头,后脑一下下轻轻磕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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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还在这儿呢?不回家写作业啊?”许世征坐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
路辞说:“医院里不让抽烟。”
许世征笑笑,把烟塞回口袋:“你这孩子,真别说,你这性子和你爸吧,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
路辞不想和他说话,他一向讨厌做表面功夫,不高兴了谁的面子也不给。
许世征轻哼一声,仿佛是觉得他这种表现很幼稚。
“你也喊我声叔,我也和你说句实话,这个圈子里的人,没人待见你爸。”许世征翘起二郎腿。
路辞皱起眉,转头看向他。
“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你爸天天把什么原则挂嘴上,读过几个书啊,张口闭口搞什么原则,就他有原则,就他要赚干净钱,好不好笑?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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