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们两口子不回县里,你们打算哪天走,马车我要用,你们赶牛车回去。”程石蹬掉鞋底的泥,踩上青石板,站在门外问。
赵山磨刀的手一顿,看了儿子一眼,摇头说:“我跟勾子不打算回去,我俩留下来守山。”
“刘叔呢?”程石问。
“那我明早就回,赶在天黑前还能回去吃顿夜饭。老坤头呢?他回不回?”
“他跟你一起,要回去看老伙计。”这个岁数的人,又受过伤,一场风寒都能要了命,应了那句话,看一眼少一眼。之前问过他,老头还在犹豫,程石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程石在外转一圈,杨柳也睡醒了,她坐在炭盆前跟雷婶学剪窗花,见人进屋她掀起眼皮瞅一眼,又极快垂下眼。
程石也不打扰,坐一边端了她的碗喝水,觉得没滋没味又搬出他的小泥炉,从炭盆里挟炭,红枣桂圆和一坨茶砖都摊银网上烤。
“还说愿意陪我喝苦茶,现在变成了我陪你喝甜茶。”程石沏了茶递给杨柳,探头过去看,“剪的是个啥?”
“福。”杨柳拍拍身上掉的纸屑,“你写春联我剪福。”
说起春联,程石放下茶盏起身出门,“我把家里的春联写好,明天让刘叔带回去。”出门看见春婶,他问:“你跟雷婶今年回不回?刘叔明天就走。”
“不回,我走了你俩天天出门去喝西北风?还是你俩顿顿吃鸡蛋羹?”
小瞧谁?他不会做饭还没长腿?丈母娘就在村头,他还能带着媳妇在村尾饿肚子?
“雷婶呢?”杨柳问,“你回不回?”
“我也不回,我给你们守着熏房,你跟阿石过年也不操心。”雷婶子毫不犹豫道。
“熏房停火半个月也没事。”
雷婶还是摇头,对她来说,在乡下比回去了还舒坦些。
茶水还烫,杨柳刚抿一口就听人在后院喊她。
“来了来了。”她应声。
程石在书房裁红纸,见人进来他敲了敲砚台,“给你个红袖添香的机会。”
“大肚子孕妇你也好意思使唤。”杨柳拖了她专属的椅子坐过去,她臊他:“说不定娘和大舅在家已经买好了春联。”
“别说是买了还没贴,就是贴了也撕下来贴我的。”
杨柳撇嘴,拿了砚条倒些水细细碾磨,待他写完一副,两人扯着放到一边晾着。等春婶来喊吃饭,地上已经摊了好几副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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