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被唬得怦怦直跳,先发制人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关!”
边说边关窗,动作之迅速,完全不给周正机会骂他,完了还冲周正卖乖的笑,不过周正没搭理他,见他好好关上窗便继续干活了。
纪闵蓝撇撇嘴,没意思地走进屋里,左右看了看,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算算日子,再过小半月就是周正29岁生日。
纪闵蓝当时只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做选择,也是考虑到想在周正生日之前过来,想陪他过一次生日。
说来真是可笑,在一起那两年,纪闵蓝占据了周正的22岁和23岁,却没有好好陪他过过一次生日。
第一年是因为不知道,周正没说,他也没问,直接错过;第二年知道了,但那段时间纪闵蓝和孟笙在国外玩儿疯了,有时差,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用微信发了一句硬邦邦的生日快乐,紧跟其后的是一个大额红包。
周正没收,只回了一句话:
——不快乐。宝贝啊,什么时候回来?
那条消息纪闵蓝看到了,没回。当时只觉得周正扫兴,玩得正起劲儿呢,竟然催他回去,他偏不,当下决定再多玩儿一周。
如今回想起来,纪闵蓝真想穿梭到过去扇自己一巴掌,怎么会这么笨呢,周正哪里是在扫兴,字里行间分明就是在说想他。可当时的他没看出来,或者说看出来了,却习惯性忽略。
那天周正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和家人一起庆祝,吃生日蛋糕了吗,开不开心?
那条消息发过来时周正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期待他的回复,没等到失望吗,有没有生他的气?
既然想他,为什么他出去玩的那半个月几乎没怎么联系他?
这一连串问题,纪闵蓝当年没想到问,现在想问,恐怕周正永远不会给他答案了。
迟来的关心,虚伪又轻贱。
纪闵蓝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活该,是他欠周正的,再痛苦也得受着。
他不会再躲,不会再逃,不会再让周正丢下他跑掉。
纪闵蓝闭了闭眼,深呼吸几回合,等情绪平稳下来后,抬步走向角落,在自己圈起来画画的那块地方站定。
这块小角落已然变成了一处迷你画室,堆满了画具和各类颜料,地上铺着一层厚实的地毯,一是为了防止颜料掉在地上污染地板,二是他这段时间画的那几幅画没地方放,只能搁在地上,铺上地毯更干净些。
纪闵蓝脱掉鞋,光着脚踩上地毯,在那几幅画前坐下,翻出藏在最深处的那一幅,画纸被仔仔细细包裹在黑色木质画框之中,仔细看的话,上面还雕刻着一些精美纹路,是他花大价钱专门定制的。
这幅画创作于五年前的冬季,是他准备送给周正的新年礼物,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画它的时候脑子里反复再现当时的场景,即使已经过去两年,回想起来也依旧怦然心动。
可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导致最后没能送出去。纪闵蓝仔仔细细保存到现在,想着总有一天能交给周正。
画中是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唯一的光亮来自那扇没有闭合的门,外边走廊上的路灯投射进来,形成一道长长的、通往黑暗的光路。
光路的尽头是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坐着两个人,两具身躯藏匿于夜色之下,他们亲密的贴在一起,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季交颈相拥,躲在这方小天地偷偷接吻。
除了画中人,仅有面前这道光路作见证。
那天是纪闵蓝19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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