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辞就坐在床边,看到江遂来了,他想站起来说一句话也不能。江满山真的把他仅剩的力气都用在他身上了,那双手还跟钢钳一样紧,箍住他,还教他连寸步也难行。
江遂光看他们这样就已经心口堵塞,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来,都老死到这个年纪了,还是一样的作怪。
江白辞可能心里也在尴尬,他不好意思看江遂,只低声地问:“晚星呢,没有把他带来?”
“没有。”江遂回的很生硬,“等你回国,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
这句话说完,江满山就赫然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盯住江遂,烧起的全是怨毒之色。这么多年了,这老头对他的恨就没少过。江遂同样以一种饶有兴味的目光对上他,往床边靠的更近,居高临下地提高了声音,“什么毛病,还这么喜欢瞪人?”
江白辞连忙在江满山的胸口上抚了两下,“别跟他斗气了,他已经,已经……”江白辞哽咽的说不下去,他在发抖,竟一瞬间变得比江满山还要虚弱。
只看江满山露出的手臂,都还布着根根青筋,已经变成黑青的颜色了,狰狞的遍布整条手臂,几乎要冲破皮肤暴出。江满山的手已经用力之极,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江遂,目光像刀一样切割在他身上,憎恨铺天盖地卷过来,“你想,你还想抢走我的宝宝!”
江遂露齿一笑,“错了,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小遂。”江白辞不忍,透着股恳求,“别再刺激他了,他现在真的没有能力再攻击你了。这么多年,现在你就让他好好走吧。”
江遂两手一摊,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我就是来给他操办葬礼的。”
“小遂,爸爸真的很抱歉,一直让你过的很辛苦。爸爸都知道,你一直不愿意亲近晚星,也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遂皱起眉,已然觉得不快。
“爸爸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开你的心结,就只能希望,等我和他都走了,你也不要再忌讳,对晚星好一点,好好的当一个父亲。”
太久了,父子俩已经太久没有在一室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又说了这么多话,江遂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也不愿意问。江白辞终于肯抬头看他,目光依恋过一瞬,“能看着你成家立业就很好,你也很健康,晚星也很可爱,他有没有想我这个爷爷?”
江遂抿紧唇,终于还是说:“他很想你,经常说要爷爷来看他。”
江白辞看上去很满足,回头再一看怒目圆瞪的江满山,赶紧又拍了拍他当安抚。刚才还很凛然江满山忽然又偃旗息鼓,整个人的气势全无,只是抓紧着江白辞,连着他每一根白发,每一道皱纹,都要化成实质性的浓胶,从头到脚地黏住江白辞,然后猛烈的只诉着渴求。
“医生也说,他就剩这几天了。我们在这住了很久,都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再回国也不习惯了。”江白辞慢慢地说着,终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遂,这次叫你过来,只愿你再帮爸爸一件事,就把他跟我合葬好了。不然就是死了,我都会被他闹的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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