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上密密的就跟刀扎一样疼,眼看着天黑又天亮,江晚星都数不清已经在医院待了多久,衣服被汗水湿了又干,本来就是普通的布料,这样一来就更加坚硬粗糙,把他柔嫩的皮肤都磨红。这里的人他也害怕,无论是护士还是病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好凶,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江晚星好几次想问去哪里洗澡,什么时候出院都不敢,他心里好惶恐,难道爸爸就打算把他丢在医院不管了吗?
他怕惨了,缩在病床上闷着声啜泣,脑子里充斥的都是这些年跟江遂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以前冷漠的爸爸,又是阴晴不定的爸爸,然后是终于疼他爱他的爸爸,最后,最后变成一脸冷漠地赶他走的爸爸。
越想越觉得痛不可遏,江晚星快要沉到苦海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江晚星。”
他还反应不过来,那声音更近了:“江晚星,醒了没有?”
近在耳边,终于不是幻觉了,江晚星从被子里钻出来,透过迷迷糊糊的泪眼去看,看到他高大的身躯,深色的西装,包括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爸爸。”江晚星的喉头发颤,江遂再晚一步出现,他真的要被悲伤的苦海溺死。他又哭又笑地朝着江遂靠过去,伸出手就要抓他,“爸爸。”
可是江遂的眉头皱起,他虽然没有动,那流露出的排斥厌恶终是让江晚星怔愣着不敢再继续。
他开口也是无情:“你是不打算出院了?”
“爸爸?”
“想赖到什么时候?”
江遂朝旁边看了一下,就有一个保姆过来把江晚星扶下来,“江晚星,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家庭条件已经不比从前了,负担不起你这么高额的医药费。既然没事就不要赖在医院,多住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钱,清楚了吗?”
他并不清楚,爸爸说的每一句他都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刚从海里爬上来又跌下去,而且是爸爸亲手把他按下去的。
他愣愣的,像个木偶一样被扶起来,只能看着江遂笔挺的背影走在前面,现在的爸爸真像一座巍峨冷峻的高山,近在咫尺,可他根本不能靠近。
模模糊糊地走出了医院,又被模模糊糊地带上车。江晚星没想到还能坐上江家的车,只是现在前面坐的是司机和爸爸,他只能跟保姆待在后座,依然那么远,依然触碰不到。
这是要去哪,是要带他回家吗?
汽车疾驰了起来,把江晚星刚生出的一丝窃喜都无情地打碎。他即便不认得家的方向,可是看窗外的环境也知道这绝不是开往他的家。汽车行驶的越久,他的心就越沉,这一路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灰沉,路也越来越窄,好几次连经验丰富的司机都绕不过那个弯,把车开得跌跌碰碰。这一路也太久了,这么长的路到底是要去哪里?
疾驰一段,又停一段,终于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江晚星再透过窗户看,只看到路的一边立着一排排的小商铺,这里的空间竟然那么狭小,入眼的都是灰扑扑的,空气里混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这里好吵,所有人都在说话,有几句话钻到车里,也听不清这是在说什么,又是什么语言。
江晚星的心口一阵阵的慌乱,过大的压力让他的双眼都开始模糊,汽车还没停下来,它还在慢慢摩挲着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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