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逢母正在厨房忙碌,她满眼只有自己的家务事,她一下就知道了江晚星的需求,开口就很流利:“我听江老板说过,你现在提不是为难我吗,你读的那学校我怎么供得起。就说之前一凡,只要给他交学杂费,我哪次不是东拼西凑的,欠了一堆外债,也幸亏这小子争气,自己考上了名牌大学。我也就只能养出一个大学生了,怎么再养第二个。”
她句句都是难处,等于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拒绝。江晚星只一句,就被她全盘给堵回去了,他还想读高中,想继续上大学,因为来到这个家也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而且你好像一直都在家里上课是吧,那你还知道坐在教室里是什么样吗?就算我供得起你,但你看我有时间吗?我还要带你去认学校,认老师,这还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小事。我请假一天的话……”
江晚星的力气渐渐撤去,紧握的手也松懈下去,最后只能垂着头走开,而逢母依然还在喋喋不休。说这个难,说那个烦。
就连读书也是跟钱有关的,爸爸从来没有提过,也只有在江家的时候他会觉得那么理所当然。原来真的会因为没钱而读不了书,他不能读书,那又该怎么办?
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时候,逢母又像想起什么,她的声音变大了,跟着脚步声迅速地传过来,“你就是在家待无聊了,想做事,这更好。那就等你爸回来,我让他托个朋友问问,给你送个工厂打工去。”
她说的轻松无比,几句轻飘飘的话却等于在江晚星的头上砸了一拳,直接让他摇摇欲坠。他不知道工厂是什么地方,但只要牵扯到那个酒鬼,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把他送走,会送到一个极可怕的,连这个家都不如的地方去。
江晚星马上涌上一股深深的恐惧,惊得他只想回头就跑,“我不要,我不要他送!”
“怎么了?”逢母不悦,她一直以来虽然对江晚星说不上疼爱,也至少态度正常,不像现在,是真的表示出厌恶了,“你不读书,又不工作,我们家这环境,难道能让你吃一辈子的白饭。”
吃白饭,江晚星的脑袋里嗡嗡地转,他现在只有被厌弃的吃白饭的命运吗?
逢母皱起了眉,使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的苍老疲惫,“多大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哭,快忘了自己是小少爷这回事吧。你难过,我比你还想哭,我培养出那么好一个儿子,以为我真的想换吗!”
也不管江晚星现在的脸色多难看,她说完又折回厨房去忙了,“这副样子别让你爸爸看到了,你听话点,他还会给你找个好地方。”
不要他的地方,绝对不要,江晚星甚至生出了一股夺门而逃的冲动,就像以前他跟江遂吵架那样,他就推开江遂逃走了,逃到一片黑夜里,不知道前路,也找不到后路。为什么他那时候能有逃跑的勇气,现在都想得这样剧烈了,却还是分毫不能动。
是了,所有的变故都是从他跑走的那个夜晚开始的。如果那一晚没有那么冲动,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江遂也许都不会对他失望,他就不会想着把逢一凡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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