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开后,路灯的光才将宋双榕整个照亮,他的脸在夜晚的光线中显得苍白,嘴唇冻成深红,睫毛拓下两扇阴影,微微颤抖着。
有一瞬间,李聿想,如果宋双榕能时刻快乐,哪怕是和其他人并肩走在红色巷子里,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让他一直站在巷口看。
但下一秒,他又希望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宋双榕最终还是上了车,坐在李聿左手边,两人依旧相隔半米距离,但呼吸在同一空间内。
李聿升上了车窗。
司机报了家属院的地址,问:“还是回这儿吧?”
“路过北华大学南校区停一停,”宋双榕面朝前方,目不斜视,说:“谢谢师傅。”
两人在一起时,通常是宋双榕说得多,但今天他一路上都没有交流的意愿,李聿也找不到切入口,司机驶入地下道时,李聿转向右侧,从车窗的倒影中,盯着宋双榕看了近五分钟,直至重回地面,灯光缭乱起来,他看不清楚了。
离南校区越来越近,李聿一手握着宋双榕给的钥匙,另一枚钥匙躺在裤子口袋中,想了想说:“钥匙我明天还你。”
“不用了,本来就是你家,”宋双榕停顿几秒,轻声说:“你留给别人吧。”
“别人”这两个字提醒了李聿,虽然确认了今天和宋双榕在一起的是何应雨,但也许明天他又会去找别人。
和别人并肩,被别人触碰,对着别人笑。
李聿自己很忙,既要带学生,又要做课题,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连走路时都在思考,没时间、也没兴趣找别人。
他希望宋双榕能有紧迫意识,尽快认清谁才是最优选择,同时又不想让宋双榕得意,误以为自己明知他变心,仍余情未了。
“我没有其他意思,”李聿侧过脸,看着宋双榕说:“只是想你回来拿东西方便一点。”
“你东西太多,我没时间帮你整理。”他又补充。
车正好停在南校区门口,司机刹得很急,宋双榕像是没防备般向前倾倒,李聿想伸手拦他时,他又双手撑住前排的座椅后背,坐稳了,侧过头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只属于李聿的笑。
“是吗,我都不要了,麻烦你随便处理掉吧。”
说完,宋双榕推开车门,向司机道谢后离开了。
李聿的手搭在把手上,迟迟按不下去,头脑犹如信号中断的电视屏幕,跳动的雪花噪点与宋双榕最后的笑容切片交替蹦出,令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
司机着急交班,一脚油门将李聿送回家属院。
上楼后,李聿用宋双榕的那把钥匙打开了门,又攥在手中。
钥匙还是温热的,和从宋双榕手中拿过来时一样,不知道他的手还冰不冰。
在玄关站了片刻,李聿才张开手掌,看向钥匙,停滞了近半分钟,总算意识到这把钥匙上的红绳不见了。
红绳是宋双榕暑假回家从寺庙求来的,不过十公分长,像一截质量不好的毛线。
室内还是宋双榕离开前的模样,李聿回书房抽出一本书,《费马大定理》——那本决定他人生方向的数学科普读物,然后缓缓走回客厅,拿开一个抱枕后,坐进沙发上宋双榕筑的巢中,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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