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婆婆道:“记得,夫人娘家姓江,好像只有个哥哥,托了孟大人的福,也做上官啦。”
“他们……”陆明时深深缓了一口气,“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你记得吗?”
季婆婆点点头,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公子是我抱大的。”
“那你还记得那女孩儿的名字吗?”
“叫矜矜。矜矜,矜矜,快看婆婆这儿有拨浪鼓!”
季婆婆回忆起的日子,晃着手腕,作出摇拨浪鼓的动作。
“那你知道她的训名吗?”
季婆婆道:“公子的训名叫岚光,孟岚光,姑娘的训名……训名……”
“孟如韫。”
季婆婆恍然道:“是叫这个名字,夫人取的,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喊矜矜,我倒是忘了。”
天地山河,如韫在怀。
陆明时闻言沉默了许久,沈元思见他双肩陡然一落,双手扶在窗边,骨节处攥得泛白,仿佛正忍受着一种滔天而来的,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情绪。
“我早该想到的……明明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我早该想到的……”
陆明时颓然地自言自语,沈元思听得云里雾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夙兄,你怎么了?”
陆明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就要往外走,“我要去见她。”
“见谁?”沈元思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他,“太子已经将折子递进宫,下午就有旨意传下来,你这时候又要跑出去发什么疯?”
陆明时不为所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元思翻了个白眼,“你是要去找孟如韫是吧?她人就在江家,跑不了也飞不了,你现在去找她要是给程鹤年撞见怎么办?”
不提程鹤年还好,一提程鹤年,陆明时就想起自己办的那些混账事。
他怀疑过孟如韫是长公主的人,也怀疑过她是为程鹤年谋划,就是未曾相信过,她可能是真心对他好。
他甚至还利用了程鹤年对她的好感,套她的话,骗她写信,让她在程鹤年质问时受尽了委屈。
过往种种,陆明时越想越难受,像是有人一针又一针地扎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觉得疼,却没有办法发泄这种愤怒,因为往他心口上扎针的人,正是他自己。
陆明时忽然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枣木书桌闻声而裂,木屑划破了他的皮肤,顷刻血流了满手。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季婆婆慌里慌张跑过来,吓得哎呦哎呦了两声,沈元思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怕陆明时一冲动坏了正经事,他真想拔腿就走,离这个疯子远点。
“有白酒吗?”沈元思没好气地问。
季婆婆忙将白酒和纱布一起找过来。
沈元思拔了木塞,拎着酒坛子往陆明时受伤的手上一通乱浇,然后扯开纱布胡乱一裹,就算包扎了伤口。
“小爷在这儿等消息,你在一边造血光,你个晦气东西离小爷远点。”沈元思小声嘟囔道。
陆明时没心情搭理他,垂眼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问季婆婆,“你还记得前几天帮我包扎伤口的那个姑娘吗?”
季婆婆点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孟夫人?”未等季婆婆回答,陆明时又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记不太清孟夫人的模样了。”
季婆婆说道:“那姑娘与孟夫人眉眼间有五分相似,有些地方长得也像孟大人。”
陆明时苦笑了一下,“婆婆那时候就猜出她是谁了?为何不告诉我?”
季婆婆有些忐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