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忧思在怀, 望着窗外发呆,就连萧漪澜也注意到了她过分的沉默和眉眼间的倦怠。
有几次她发现孟如韫手里提着笔, 眼睛却望着窗外发呆, 墨汁将纸面和袖子染了一大片都没发觉。
她悄悄走过去, 发现孟如韫正在抄书, 笔下正抄到一句“月将明时”。
“阿韫,阿韫。”萧漪澜轻声唤她。
孟如韫猛得回过神,撑案而起,“殿下, 怎么了?”
萧漪澜端详着她, “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孟如韫摸了摸自己的脸,“睡得尚好,也许是因为天冷了。”
萧漪澜推开她旁边的窗,清爽的秋风送进一阵馥郁的桂花香,她说道:“再过几个月天气更冷,不如趁现在天气还算暖和出门走走,好不好?”
“出门?殿下是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不是正经事,修平约我过几天去打马球,你也别在屋里闷着了,随我一同去。”
“马球?”孟如韫惊讶,“可是殿下,我不会骑马。”
萧漪澜笑了,“不会当然要学,你非寻常闺秀,难道还能一辈子不骑马?刚好我近日得了一匹性格温驯的红枣矮马,让紫苏教你怎么骑。”
“可是殿下……”
萧漪澜不容她拒绝,当即将紫苏喊过来吩咐了一番。紫苏正闲得无聊,十分喜欢这个差事,不容分说地就拉着孟如韫看马去了。
萧漪澜将孟如韫那页写毁的文章拿给霍弋看,霍弋看完后脸色十分精彩,颇有一种细心侍养不忍惊扰的小白菜被人连根掘走的微妙挫败感。
“陆明时一介莽夫,有什么好,竟值得阿韫如此惦记?”
萧漪澜道:“听说他是进士出身,怎么到你嘴里竟成莽夫了?”
霍弋不以为然,“阿韫之才可堪状元,他不过区区二甲进士,配阿韫属实是高攀了。”
萧漪澜笑道:“我大周近十年的文状元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已成婚,照你的意思,阿韫岂不是要孤孤单单一辈子?”
“若他只是才学不够,在别的地方长进,倒也差强人意,”霍弋咬牙切齿道,“可这个姓陆的生得一脸薄情相,性子霸道多疑,家世也不够显赫。阿韫若是同他在一起,日后只有吃苦和受欺负的份。而且此人先前还与修平公主不清不楚,眼下又来纠缠阿韫,简直恬不知耻,阿韫太年轻了,肯定是受这莽夫的欺骗。”
霍弋一口气列数了他数条罪状,远在北郡的陆明时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霍弋这充满偏见的评价惹得萧漪澜发笑,萧漪澜与他的看法正相反,她觉得陆明时文韬武略,有出将入相之才,性格上虽不是温柔随和之人,待阿韫倒也珍重。
萧漪澜道:“你百般不情愿有什么用,阿韫若是心悦诚陆安抚使,将来等他回临京,本宫倒愿意为他们主婚。”
霍弋闻言,对陆明时的成见更深,“等他回京?阿韫大好的年华,难道还要空为他蹉跎?”
“怎么,十六七岁是好年华,二十六七岁就不是了?”萧漪澜缓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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