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孟如韫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拂云书阁里读书写文章。
陆明时临走之前,还将她请托带给韩老先生的文集捎了回来。
韩士杞很认真地通读了她的文集, 在每篇文章上都写满了批注。他的话往往一语中的,能指出孟如韫尚不成熟的地方,除此之外, 又为她另作了一片千言长序。
孟如韫将韩士杞的批注翻来覆去读了几次后, 颇有心得,于是将已经写成的《大周通纪》前三卷又翻出来修改一番, 紧接着开始了《大周通纪》第四卷 的写作。
她写文章写得投入的时候常常是一夜写到天明, 案头的资料堆成山高, 常常是听见清晨鸟鸣乱啼才突然从纸堆书册里惊觉抬头。
孟如韫担心被长公主发现后会教训她,又趁着天色尚未大亮, 外面走动的侍女不多, 卷了书册和披风匆匆回碧游院补一个时辰的觉。
孟如韫是死过一回的人, 知道光阴可贵, 也知道病死的滋味不好受,因此这辈子的她比上辈子惜命很多,每次许凭易休沐时都要按时找他问诊。萧漪澜知道她身体不好后,赏了她很多名贵的药材, 有千年的老参、云雾崖顶的野生灵芝、南海海底的珍珠粉, 还有边疆异族进贡的各种叫不清名字的珍奇药草。
其实她的病情并不复杂, 娘胎里带的病根,又遇上幼时寒气入体,之后许多年未能仔细保养,所以伤了肺。有这些名贵的药草养着,再加上许凭易精湛的医术,孟如韫觉得这些日子身体舒服了很多。往常她入睡晨起时会咳喘,严重时彻夜难眠,常有淤血咳出,如今她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胸腔里的闷窒感都比以前轻多了。
除了担心远在北郡的陆明时外,她的日子简直过得舒心极了。
但临京的平静下藏着暗涌。
这日孟如韫正在拂云书阁中整理书籍,忽见萧漪澜匆匆而来,一身大红色宫装环佩作响,霍弋自己推着轮椅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进了书阁,萧漪澜命侍奉的人都退到游廊之外。
孟如韫合上书,正要起身,萧漪澜看了她一眼,“阿韫留下。”
孟如韫应了声“是”,端详着萧漪澜问道:“殿下刚从宫中回来?”
霍弋也问道:“可是朝会上出了什么事?”
萧漪澜拂身行至首案坐定,神情凝重地说道:“今日朝会上,皇上突然晕倒,从龙椅上摔了下来。”
“怎么回事?太医如何说?”霍弋问。
“灌了两碗药汤,又扎了针,眼下虽然醒了,但是精神不好。太医只说是忧劳过度,需要休养,一时没查出病因,”萧漪澜说道,“本宫与太子入内看了一眼,皇上脸色很差,喊了本宫一声,又喊了太子一声,待上前问询,却又挥手叫我等退出。”
霍弋屈指轻叩着轮椅,凝眉深思。萧漪澜沉声道:“本宫瞧着,似是魇症。”
霍弋沉吟许久,问道:“殿下欲作何打算?”
萧漪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他毕竟是我皇兄,我……”
“殿下,”霍弋行至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殿下莫慌。”
孟如韫在心里默默思索这件事。
她知道萧漪澜与宣成帝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慈恭,能令萧漪澜慌成这样,看来宣成帝病得很严重。
可是据她前世所知,宣成帝至少还能活十一年,若无意外改变运道,即时此刻看着病情凶险,恐怕也只是大病一场而已。
只听霍弋与萧漪澜商议道:“陛下病重,近日可能会令太子秉政,太子必然会趁机打压您,殿下,臣可命内宫与四方可用守将做好准备,一旦陛下殡天,马上……”
萧漪澜声音微颤,“霍弋,你想干什么?”
“弼国正位,为沉冤者洗雪,令溘逝者瞑目——”霍弋轻声劝道,“臣与殿下筹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