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于我而言是负累,我谁也不爱。”萧衍淡然道,“我也不会再费心思在这上。”
晏顷迟想摸摸他的发,几次抬手,最终没有伸出去,“太晚了,回去歇息罢,身子骨还没养好,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萧衍没再多言,侧身离去了,晏顷迟以垂眸掩饰伤感,两人踩在对方的影子里,身形交错而过。
萧衍最后下意识看了眼晏顷迟的背影,静立在晦暗光影里的人,背影十分憔悴,单薄,晏顷迟的落寞孤寂总是藏在无人瞧得见的地方。
晏顷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却只看见了萧衍的背影,萧衍没有任何停留,推门进去了。
殿门在轻微的吱呀声中闭合,晏顷迟深深缓了口气,扶着岩柱缓缓坐在了石阶上,灵药的效力已经过去了,骨血缝隙里传来的绞痛在身体里无限放大,牵扯着心。
他背上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湿,贴在背脊上,若是借着光看,能瞧见一道道冷汗的痕迹。
晏顷迟面上无甚表情,他两只手交握撑在鼻下,像是闲坐观景,不分今夕何夕。
他始终沉默着,身子如有千斤重,动弹不得,骨血抽离的痛排山倒海的压过来,他在克制,在压抑,想借着萧衍熬过去。
殿里的烛火只亮起了片刻,便又灭了,院子里清冷寂寥,晏顷迟倚着岩柱,望着那扇紧合的殿门,像是能透过这扇门,瞧见萧衍在做什么。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头昏昏,眼沉沉的,所有感官都被痛感盖过去了。晏顷迟只是凭着昔日的了解,茫然想象着,猜他以后在哪,身边是谁,去做什么。
想他以后会不会四海朝暮,年年无恙,岁岁无忧。
晏顷迟在这疼痛的煎熬中,出神的想着,想着想着,倏地笑了,许是月色的晕染,衬地他的眼眸里有水汽渗出。
现在,他只是想坐在外面守着他,最后再陪陪他,渡过这清冷的一夜。
——*****——
萧衍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焚香,沐浴,他借着铜镜看,发觉眼底熬出来的青已经褪去了。
今日的天比前几日热了不少,他站在日光下,只是站了片刻,额上已经起了汗。
沈闲不能在此久留,他要回阁里,阁里还有很多事在等人处理,萧衍回不去,那全部的事务只能暂时由他代劳。
“回去吧,外面风大,你要避着点。”沈闲对萧衍说道,“有什么事,还是传音给我,我在阁里等你。”
“嗯。”萧衍轻点头,“这段时日,麻烦你了。”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沈闲说道,“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应该快点回来。”
“……”萧衍没接话,他微抿起唇角,避重就轻的答道,“我在这再养养伤,谢舵主将我照料的很好,我没什么事,天也冷了,你记得保暖。”江之郁在墨辞先那里,他暂时无法回去,只得说的隐晦些。
“嗯,我知道了。”沈闲笑了笑,“我先去了。”
“路上慢些,回去之后,给我传个音也好。”萧衍说道,“万事珍重。”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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