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大师手捻凉珠,慈眉善目之余,音调未曾有过任何波动,“施主?所来?,到底为何?”
沈鸫言敛目,平下长眉,清绝面容上神?态淡然,“单求一事。”
大师半晌没动,过了须臾才点?点?头,随后?叫人拿纸笔来?,“诺。”
这厢迟迟位于主?庙没出来?,那厢,葛烟想着沈鸫言请这一番符和签………竟是要?这么久的时间,弄好福缘结后?,她静静地又等?了会儿,到底是缓缓朝着主?庙的方向迈。
不过几树之遥的距离,葛烟迈向沉重的门边时,透过高起的石栏往里?看。
沈鸫言垂着眼,以往颀然的身影略弓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执着毛笔,有条不紊地在写着什?么。
年轻的男人就这样隐在稍显昏昧的殿厅内,松香梵文的背景里?,一席衬衣黑裤,裹挟着松林的风,眉眼似画。
葛烟驻足在原地,就这样默默地盯了好一会儿。
等?他出来?帮她挂好了结,她立于树下好奇问道,“………你都写了什?么?”
沈鸫言好笑睨她一眼,“就这么想知道?”
想起刚才所觑的那个场景,她心中宛若被羽毛刮过,轻点?下颌,“当然想了。”
沈鸫言却是没应下,只道,“说?出来?不灵验了。”
听此葛烟倒也没说?什?么,“也是………”
就好比福缘结那样悬挂于空中那般。
每个人的祝福都被藏在了风里?。
他所求所写的,就那样隐在纸上吧。
见葛烟不再询问,沈鸫言却是转眼看过来?,缓声开口,“等?还愿的时候我?们再来?。”
女孩眨了眨眼,默念了他所说?的我?们二字,眼尾轻翘起弧度,“知道了。”
风顺着嗓音迎面而过,来?这里?也没做什?么便过了一上午。
再要?下山而去时,葛烟刚要?抬腿往台阶迈,就被沈鸫言给挡住了。
他先行迈了几步往下,随后?背对着她,清劲的脊背撑起修长冷白的颈。
葛烟还处于疑惑之中,又听他道,“腿不是刚好,我?背你下去。”
她轻轻地笑,“这么好的啊?”
沈鸫言却是略低着躬身,“上来?。”
这下立于台阶稍上的人没再拒绝,几步便上前,伏于他背上。
不过是合了贴起那一瞬,沈鸫言一句“稳了?”话落,葛烟便被勾着膝弯,被人轻轻松松地背了起来?。
她两条细胳膊往前伸,辗转再绕回来?时,就这样半拢过眼前的人。
往来?的风吹起面颊上所感知到的些微燥然,可心间却是被拂成清清漪着的平波湖面。
偏过头这样看着他直面于前方的侧脸,葛烟愣愣地盯了会儿,在他侧脸上轻轻地印了下。
两人一路朝着山下迈去。
间或者掺了点?隐约传来?的对话。
“不是说?要?在寺庙这里?注意点?,你这是干什?么?”
“沈鸫言………这都已经?下了台阶,就不算是寺庙了………”
“是吗,可是前门还没走出。”
“我?不管………应该,应该不会被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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