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将那束湿漉漉的桃花往窗口高几的花瓶里一插,飞快用布巾净了手,“您放心,奴婢这就收拾。”利落地迈入耳房。
留荷心知二人主意已定,也顾不得再劝,担心听雨毛手毛脚收拾不好,连忙跟了进去,
“得了,你去伺候主子梳妆,我来收拾....”
巳时初刻,主仆三人齐齐出了门。
留荷原要留下守宅子,却被沈妆儿强行带走,
“不是还有郝嬷嬷看着吗?”
“奴婢还是不太放心..万一西苑来寻麻烦呢?”
沈妆儿拉着她往外走,“让她们寻麻烦,若当真闹出动静,我有法子收拾她们...再说了,你娘还在沈府,你不想去瞧一瞧她?”
留荷最终被沈妆儿说服,收拾个香囊塞入了马车。
下人得讯已套好马车,朱谦禁足沈妆儿的事,王府下人并不晓得,温宁也不从耳闻,自然沈妆儿吩咐什么,温宁替她办好,还体贴地开了库房,备了一车子礼。
听雨先上了马车,替沈妆儿整拾马车用具,备好路上喝的热茶点心。
这厢留荷搀着沈妆儿绕出照壁,来到侧门,正要与温宁道别,却见迎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他高峻的身形逆在光影里,瞧不清面容,嗒嗒的马蹄声,重重磕在青石板砖上,如催命的音符,凉气扑面而来。
沈妆儿只觉眼前一暗,那人已下马来,立在她跟前,将晨阳挡了个干干净净。
“看来我的话,你当了耳边风?”语气比那戈壁滩的秋风还要凉。
沈妆儿木讷地从喉间挤出一道涩声,“妾身不知王爷说了何话?”
朱谦不怒反笑,“你伤了人,负气回京,又使性子回娘家,沈氏,你想过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
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无非是让他不快罢了。
她不在乎。
她忍气吞声,换来好的后果了吗?
还不照样是骨肉分离,天人永隔...
前后两世加起的委屈在这一瞬间涌至她心口,她几乎是抖得说不出话来。
留荷见状,忧心忡忡,一头扑在朱谦跟前,磕头如捣蒜,
“王爷息怒,王妃真的不曾推王小姐,您要信王妃呀....”
一语未落,却被沈妆儿给揪住,一把掺了起来。
这厢用力,额尖的伤口绷开,血色渗了出来。
第4章
窒息的痛漫过心口,沈妆儿黑长的睫颤了颤,隐隐有幽光闪烁。
她深深吸了一气,缓缓抬起眸,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敢于迎视他,他那张脸惯常是没什么表情的,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瞧着瘆得慌。
沈妆儿却没有退却,她高抬下颌,将涌入眼眶的泪吞了回去,一字一句道,
“原先我不屑于同王爷解释,在王爷眼里,王大小姐处处都是好的,我是小性子,我无一处能与她比,我也不在乎,但是现在,我堂堂正正与王爷说清楚,我没有推她,我以为我与王爷夫妻两年,你该了解,我沈妆儿从来不是撒谎之人,看来终究是我错了。”
错在不应强求他的爱,不应纠缠他不放。
错在,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编织的迷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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