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吹,径直睡了过去,哪管朱谦好歹。
书房靖安阁,夜深人静。
温宁替朱谦抄录一份文书后,忍不住往墙角的铜漏觑了一眼,已是亥时三刻,时辰不早了,明明清晨交待他,接下来几日都会去后院寝歇,怎么耗到这个时辰还未动身?
书案后的男子,眉目沉敛,笔走银蛇,不知在写什么,一如既往一丝不苟。
温宁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问道,“王爷,您不去后院吗?”
“不去了...”朱谦头也未抬,回得很干脆,蘸了蘸墨汁,继续运笔,又道,
“明日将我一应用物皆搬来书房,就说天热,我不去凌松堂了。”
这语气听着平淡,实则大有文章。
好端端的,又闹别扭了?
自从行宫回来,温宁发现事情越发脱离掌控。
他急得扶案起身,踱步过来,“爷,出啥事了?王妃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惹着您了?”
朱谦也不恼,将写好的书册推在上方晾干笔墨,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没惹我,我近来事务繁忙...”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温宁心中咯噔一响,冷汗直冒。
完了,还当王妃晾一晾王爷,能逼得他扭转性子懂得疼些媳妇,这些好了,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温宁见朱谦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他伺候朱谦多年,晓得不能在气头上去劝他,只将一腔疑惑压下。
翌日天色刚亮,下了一夜雨,空气明净。
晨阳将宫墙镶了一道金边。
诸位皇子早早侯在养心殿正殿,昌王与三王爷最是年长,膝下儿子几个,小小的孩儿穿着喜庆的郡王服围绕殿中嬉戏。另有数位年纪小的皇子,领着小侄儿们玩耍,养心殿充滞着笑声。
皇帝被司礼监掌印与东厂提督搀扶进来,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心中的疲惫散去大半,也挂上笑容跨入大殿。
“儿臣叩请父皇圣安!”
众皇子依次跪下行礼。
皇帝被扶着坐在宝座之上,淡淡扫了一眼,
三王与五王聚在昌王身侧,四王与九王拥在六王身旁,两党人马泾渭分明。
唯独朱谦与十王朱献缀在末尾。
皇帝浑阔的目光打二人身上掠过,很快看向跪得东倒西歪的孙儿身上,和蔼地抬手,
“俊儿,玄儿,到皇爷爷跟前来....”
皇帝在孙儿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的,小皇子与小郡王们蜂拥而上,一下四五个小孩扑到皇帝怀里,皇帝险些抱不过来,气氛十分融洽。
少顷,皇帝哄过小孩儿,吩咐小内使将他们领出去玩,目光渐渐露出威严之色,挨个训斥儿子们,入仕的考问政务,读书的便考较功课策论。
昌王提起军备演练准备情况,六王提出江南漕运改革,皆是国计民生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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