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睫轻垂,神色无一丝波动,反倒是让宁贵妃说不下去。
殿内顿时一静。
宁贵妃是聪明人,将态度摆出来,皇帝那头也能交待过去,再纠缠这个话题只会让宁家越发难堪,便笑着请示皇后,
“娘娘,您看,煜王妃行了一路,可否上些瓜果点心与她解乏。”
皇后颔首,看了宫婢一眼,宫婢吩咐下去,其中宁贵妃又笑问了沈妆儿伤势如何之类。
包括皇后在内,诸人言谈间客气许多,与以往大有不同。
沈妆儿心中困惑,稍稍思忖便明白了。
男人若看重自己妻子,旁人自不敢轻待。
以往朱谦并不将她当回事,旁人便可随意拿捏她。
这回朱谦雷厉风行往司礼监递了一道折子,夺了宁夫人的诰命,震慑住了这些魑魅鬼俩。
众人对她也就客气了。
细细斟酌来,当真是讽刺,女人家的脸面竟是靠男人挣的。
若是哪一日,她也能为自己挣出一片天地该多好。
离开坤宁宫,皇后告诉她,岑妃病重,示意她去探望,沈妆儿只得转道赶往西北角的咸福宫,暗忖前日朱谦曾去过一趟咸福宫,想必已将洛家的事禀于岑妃,岑妃此次生病,该是心病,她这一去,定自讨没趣。
怎知,到了咸福宫前,竟是被宫人拦了路。
那宫婢神色淡漠道,“回王妃的话,岑妃娘娘说谁也不见,还请您见谅。”
沈妆儿愣住了,这是给她下马威么?
甚好,她巴不得岑妃不待见她,省了一大桩麻烦,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宫婢看着她背影瞠目结舌,煜王妃就这么走了?也不多问几句,她还准备一大车话好煞煞王妃威风呢?
皇家媳妇行走内廷,准许带一名女婢随身,今日随她入宫的是留荷。
出了咸福宫往东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院深木盛,花团锦簇,午阳正盛,暖风送来阵阵花香,沈妆儿沿着环廊迈过一个转角,与留荷打一片细竹里绕出来,骤然发现前方木亭里有人。
隔得远,只瞧见那女子满头珠翠,穿戴华贵,应是一年轻宫妃,三五个宫婢内侍随侍在侧,仿佛面前跪着什么人,因被石井挡住,沈妆儿瞧不清是谁。
沈妆儿从不插手宫里的事,主仆二人当即要转身,怎奈已被对方发现,一道盛气凌人的嗓音喝了过来,“何人在此?”
二人无奈相视一眼,被迫转身,抬目间沈妆儿已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知娘娘在此小憩,多有打搅。”仪态端方迈了过去。
走近一瞧,沈妆儿已认出人来,正是近来十分得宠的林嫔娘娘。
留荷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林嫔瞧见沈妆儿,脸色微微一变,她现在身份犹在沈妆儿品阶之下,只得草草行了个礼,“煜王妃怎在此处?”语气并不恭敬,煜王在朝中并不受宠,沈妆儿又是五品官宦女,还入不得林嫔的眼。
沈妆儿也颔首回礼,立在亭子边缘,随口回道,“前去咸福宫探望母妃,正打算出宫,不成想遇见了娘娘...”
林嫔当着沈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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