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针扎在心口。
头顶聚了些云团,遮住了天日,浓浓的,挥抹不开。
一束薄光透过云层洒落,将将落在她眉梢,在她周身晕开一团光,她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梦里的场景再次侵袭脑海,血腥缓缓漫上眼眶。
他仿佛堕入了一个不该侵入的领地,窘迫不堪。
温宁不会骗他。
看来,有人趁着他昏厥逼得父皇下旨和离,这个人不消说,定是王钦。
怒气窜上眉间,如锋刃般一闪而逝。
未经他准许,怎么能算数?
一封圣旨就能拦住他吗?
只是,思及梦里她瑟缩在坤宁宫的角落,肝肠寸断般的模样,朱谦心口一阵绞痛,所有蓄起的力量在一瞬间崩塌。
他用强大的意志力,逼着自己压下胸膛那口戾气。
往后...退开一步。
沈藤与沈茴相视一眼,暗自吐出一口浊气。沈藤手心里都是汗,沈茴脊背更是在发颤,
刚刚那一刹那,似过了一世那般久。
两位少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不是不怕,而是与生俱来的骨气告诉他们,不能退。
淮阳侯反应过来后,瞥着那具已变了形的尸身,额头冷汗直冒,扑跪在地,
“臣叩请太子殿下金安!”
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跪下行礼,心里各自盘算着,难道皇帝瞒着太子赐旨和离?
看太子这意思,是没想着和离?
沈家人忧心忡忡跟着跪了下来。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冷风卷起她的衣角,在他眼前翻滚,曾经可随意拿捏在掌心的柔软,如今似隔天堑。
朱谦负手注视着她,她眸色太浅,眼底的疏离几乎与生俱来,不用刻意去流露,陌生地令他心尖发怵。
眼见她双手合在腹前,缓缓要下拜,下意识开了口,
“免礼....”
众人跟着站了起身。
乌泱泱的一群人,原本是看热闹着的,眼下太子驾到,谁也不敢贸然离开,均杵在这方圆五十步内,进退两难。
沈妆儿将祖母扶起,祖孙俩相视一眼,相搀着打算告退。
步子一迈,身后传来朱谦暗沉的嗓音,
“...留步....”
二人顿了一下,又回身垂眸面向朱谦,温顺守礼,一举一动都透着冷漠。
朱谦喉结来回滚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称呼,也不知该说什么,潜意识就是不想她走,仿佛有满腔的话欲与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梦里的碎片时刻萦绕在心,朱谦回想沈妆儿这半年多来的举止,她是不是经历的梦里的事,他要问个清楚,他要亲自与她道歉,
“妆儿,我有话与你说....”
“臣女无话与殿下说。”沈妆儿四平八稳回着,清透明澈的眼眸低垂,自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
朱谦呼吸微窒,指尖不可控地颤了颤,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酸胀,如鲠在喉。
就在这时,十王爷朱献摇着玉扇,缓缓步前来,恰恰隔在沈妆儿与朱谦跟前,笑呵呵拱手,
“七哥,你怎么来了?身子若不好,便多歇着。”
朱谦的视线被他挡了大半,移目至他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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