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要赶在年底交出新编的史书,已二十多日不曾回府,他吃住都在国子监的史馆,连外头发生了冰灾都一无所知。沈妆儿派人去探望过他,得知一切安好便放心下来。
后来又下了一场雪,只是并不如先前那般狂肆。
隽娘跑了一圈回来,交了六千两银票至她手中,隆冬严寒,皮子铺收益很好,又狠狠赚了一笔。
“年底还能赚一波,”隽娘是个生意经,一双漂亮的眸子乌溜溜转,“奴婢已想好了,趁着年关,将库房清了,奴婢前几日搭上了一条商队,打算运一批蜀锦进京,明年开春卖绸缎。”
沈妆儿对她是满眼里欣赏,“我看,你留在这里给我看铺子屈才了,这样,明年我打算去一趟宜州,你跟着我去,咱们去干大事。”沈妆儿对于如何盘活宜州,已有了初步的构想,如今浑身鼓着劲,欲欲跃试,
“对了,隽娘听雨,你们二人帮着我将年关与年后开支粗粗算了下,看看,除了必要开支,还能抽出多少银子来,我另有他用。”
听雨连忙去梢间开柜子将账册抱来,二人坐在窗下借着一盏宫灯,仔细盘算。
这是腊月二十的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屋子里又冷又闷,沈妆儿吩咐小丫头将窗开出一条缝,沁骨的寒风滚进来,一下子扑在她面颊,她一时受不住,呛了一口寒气。
暮色四合,明熙苑四下如蒙了一层青烟,沈妆儿倚在窗下,往洞门方向瞥了几眼,黑漆漆的,什么动静都没有,转过身坐下来安心翻书,不知怎的,下意识又透着那条缝朝门口望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一道身影从月洞门下幻化出来。
紧接着响起婆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郡主,咱们老爷犯事了,被抓起来了,都没机会说话,直接进了刑部大牢!”
这一声吼,如平地起惊雷,在沈妆儿脑门炸响,她陷入一片空茫茫的震惊中。
爹爹一书呆子,能犯什么事,是不是弄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
沈妆儿木了一瞬,恢复冷静,二话不说下了塌,换上郡主品阶大妆,直往外奔。
阖府惊动,院子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似的,人烟陆陆续续聚在垂花门,人人脸上交织着忧虑焦急与深深的恐惧,见沈妆儿神色过于从容,方稍稍缓了一口气,
“妆儿.....”
沈妆儿来到门口,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到底犯了什么事能直接扔进刑部大牢?
这一瞬,仿佛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胆子很重。
不能慌,不能乱。
先入宫求见皇帝,若皇帝不见,便去灯市寻刘瑾,总有法子。
沈慕提出同行,却被沈妆儿拒绝,
“兄长,二伯父不在家,弟弟们还小,沈家还需要你撑着,你放心,会没事的....”
最后一句话,带着笃定,是宽慰家人,亦是给自己鼓劲。
沈妆儿冒着严寒,坐上马车,遣护卫飞快往皇宫奔驰。
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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