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城的事,如果不是跟着你回来,如果不是听到了玄意的呼唤,我或许不会再变成这副模样了。”楚聿感慨地说,“自从在玄城降落后,我就频繁地进入地道,但我没能找到玄意,或许当他想见我的时候他会主动来找我吧。”
“所以感染X-39的人不是你?”祁渊问。
“当然不是我,boss,X-39被感染的时候,我还和您一起在飞船上呢。”楚聿抱歉地说,“那个孩子一定是和玄意做了什么交易,就像我一样。但是她没有我幸运,在逃出去之前,她就被龙寅杀死了。”
楚聿知道的东西很多,这是祁渊的第一个想法,尤其是X-39被龙寅杀死这件事,应该是机密中的机密,楚聿又何从得知
“你的情报来源是什么?”祁渊直截了当地问。
“我感染了一些内部人员,比如说,亲卫队中那个叫露丑的女人。”楚聿道,“可惜她身份比较边缘,知道的信息不多。啊,说起来,我还帮了你一个忙呢。”
楚聿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我可是帮你留下了叶盏哦,不谢谢我吗?”
那天叶盏一拐入研究院的地道,楚聿便悄悄跟上了他,一开始只是用手机提醒他不要离开,等孔雀杀过来后,他便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讲到这里,祁渊身上的气压忽然变低了——楚聿敏锐地察觉,这好像才是祁渊目前为止最恼火的事。
“是啊,我得好好谢谢你。”祁渊用讽刺的口吻道。
在江河的房子里,捡到那一根灰白头发的时候,祁渊就已经完全猜到了报丧鸟的真实身份,然而接下来他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叶盏?
他难道要对叶盏说:我的那个祭司楚聿就是报丧鸟,虽然我把他带来了玄城,但我对他的身份完全不知情;虽然报丧鸟在地道中袭击了你,害你逃跑不成,但这真的不是我下的命令?
不会信的,叶盏一个字都不会信他。他们之间的信任本就薄如一根细丝,而叶盏是会毫不犹豫将细丝斩断的人。他承受不了被怀疑的代价,也没有能力自证清白——早在他把叶盏拘禁在身边时,他的信用就破产了。
现在,好不容易挣得了一点亲近,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我明明没对叶盏说过谎,祁渊想,他恨不得剖开胸膛把滚烫的真心奉上,甚至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自己阴暗卑劣的部分,但只要叶盏知道这件事,他就成了无可辩驳的骗子。世上的许多事情就是这么可笑而不讲道理。
所以他没能说出口,甚至有意放报丧鸟离开,然后他独自找到这里,因为他知道楚聿会在这里等他。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楚聿理了理斗篷,不停活动的眼瞳显得他有些神经质,“你看,我们都想查明刺杀案的真相,我们都是被这座城市抛弃的人。”
“你想让我相信你?”祁渊觉得有趣。
“不,你不能相信我!”楚聿激动起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保持理智,但我不能确定现在我脑袋里的想法,有多少是属于我自己的,又有多少受了玄意的影响。我与玄意做了交易,早晚有一天他会问我索取报酬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我,也许我们有一天会成为仇敌也说不定啊boss,毕竟玄意对龙可是恨之入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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