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书婆机械地回过身,看到整个池塘都被炸了,赖头的尸体缓缓倒在祁渊的脚下。而那个少年,一尘不染地站在那儿,身边似乎环绕着一层风,让他免遭烂泥荼毒。
契书婆一路小跑回祁渊身边,确定那个脓包可以射出剧毒汁液,出手狠辣无比的赖头,已经变成了一地尸体,心里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惶恐。她本以为捡着了宝贝,但现在看来,这是价值连城的璧玉,老太婆没文化,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清楚的。
然后她发现,祁渊刚轻松斩杀了对手,却沉默地偏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在衣服上不停地擦拭着,却擦不干净指间的污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缝里,都是暗红的血污泥垢。
“你、你受伤了没有哇?”契书婆小心翼翼地问。
祁渊摇了摇头,艰涩地说:“他比我想象得……更像个人。”
他被赖头偷袭了,反击只是本能而已,然而当他用爆裂的风流将赖头轰成碎片之时,才真正看清他的样子——□□一般胖大的四肢,发白的肚皮,还有一张活生生的、人类的脸。
他就那样把他杀了。
他想起小时候,看到路边开满了紫色的野花,像细小的星星散落在草丛里,只要轻轻一碰,花就会飘落下来。所以他总是很小心,很小心地跨过花丛,不忍心碰落一朵——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碰即逝的小花而已。
他必须很小心,很小心地……祁渊攥紧了拳头。
那之后,契书婆对他越发好起来,热心地带着他找遍了附近区域,却始终找不到叶盏的行踪。
回家后,包租公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快快快,小祁啊,这都是给你煮的,大鱼大肉!外头根本吃不到的!”
锅里炖着大块的肉,看起来腌臜至极,散发着腥臊的气息。包租公和契书婆闻到了,却都口水直流,祁渊不忍弗了他们的好意,勉强吃了一口,恶心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他也的确是饿了,硬是往下咽,结果肠胃直接抗议,刚咽下去就马上吐了出来。
“唔呃——”吃下的肉都吐干净了,胃里却还一阵阵地冒着酸水,难受得要命。
包租公的筷子停了下来,看他呕吐不止的样子,凉飕飕地说:“大少爷吃不惯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祁渊擦了擦嘴,难受得扶着桌角喘气。
“你多少吃点,这样的饭菜也是少的,”契书婆指指挂在外头一长串的东西,“瞧见没,我们平时就吃那个,晒干的蠕虫,嚼起来可有嚼劲……”
祁渊痛苦地捂着胃,又要忍不住吐起来。
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吃,一大锅肉全被老两口分掉了。祁渊看着自己一身狼藉,沾满了汗水血水泥水呕吐物,脏得再也无法忍受。
他有气无力地问:“请问有水吗?”
契书婆从保险箱里取了个水壶出来,递给他,“喏。”
水壶里的水只有浅浅的一个底,祁渊尴尬地解释道:“不是喝的水,我想洗个澡……”
契书婆和包租公双双一愣,又对视一眼,忽地爆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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