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站在廊下,半眯着杏眼打量那张已经明显消肿,显露出少年俊秀之色的脸庞,“你的伤势……看起来好多了。”
“嗯,郡主给的伤药珍贵,所以好得快……”
话音渐低,李时越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到少女赤着的玉足上。
小巧莹白的一双足,趾头圆圆的,玉雪可爱。
倒是与那张娇纵秾艳的脸不太相像。
意识到自己在评判些什么,李时越一边斥骂着自己一边羞恼的移开眼,玉白耳垂愈加充了血似的红。
沈瑜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叫日头晒的,一张俊秀的脸越来越红。
当即招手让他站到廊下的阴凉里来,“阿越,你离我近些。”
少年顶着一张飞红的俊脸挪动脚步,凑近那坦然而娇纵的郡主。
郡主正看着他,一双杏子眼像两颗乌润的水葡萄,睫羽长而上翘,皱着眉有些苦恼的样子好可爱。
“阿越,你今后想做什jsg么?”
他有点没办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怔忡着,“什、什么?”
“我是问,你今后想做什么样的人?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还是侍奉笔墨的文官?”
沈瑜觉得,先得给孩子找个目标。
她是来助越听栦在小世界里求得圆满、获得幸福感的,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信念的人最容易过得浑浑噩噩。
昨夜睡前她想了许多,李时越没有父母亲人疼爱,她便给足他温暖与亲情;李时越被人抛弃无家可归,偌大的郡主府就是他身后的支撑。
至于友情、爱情,他日后也都会有的。
眼下,沈瑜比较关心的是对方个人的前途发展。
谁知道少年听后脸色灰白,嘴唇嗫喏着,“郡主的意思,是要赶我离开郡主府么?”
“……”
沈瑜有些无奈,第一次体会到养崽的不易。
这个世界的小病娇还真是很没有安全感啊。
她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阿越,爹娘有不如自己有。
郡主府虽然是你的家,但再富贵的人家也有垮台的一天,要是过几年我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落魄郡主,还有谁能护住你?你得多为自己的日后考虑考虑……”
“不会的!”
李时越忽然出声,定定望住她,语气却有些晦涩艰难,“郡主绝对不会……不会变成那样。”
少年沉默半晌,下了很重的决心,“郡主,我想当将军。”
随即又怕她不信般解释道,“我幼年父母尚在时,曾跟着武师父学过数载功夫,如果可以,我日后想当个将军。”
当了将军就没人敢欺负,就能、就能……
保护郡主。
那份隐晦深藏的私心让他一想到,就忍不住心底发烫。
少女的清艳小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当将军好啊,上阵杀敌多么威风!不过你的武艺就不能再落下了,明日开始我就找来京中最好的武师父来教你,可不许偷懒!”
李时越的桃花眼晶亮,重重点头。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想到凌梅阁的那个,沈瑜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再不去就要被那人记恨死了。
他向来心思诡谲,爱把人往坏处想。
不像李时越,多么乖巧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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