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见旁边的聂知烨朝她使眼色:我好无聊,走啊。
聂晚昭刚想坐正身子的动作停住,小声道:“母亲,我去看看佳佳。”
“嗯,你去吧。”沐夫人也不指望她能坐得住,便点头同意了,“把你四哥也叫上。”
“好。”聂晚昭应下。
跟沐老夫人和曾氏打过招呼后,聂晚昭就从前厅脱身了,没一会儿,聂知烨也瘸着腿走了出来,拐杖不离手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聂知烨的腿伤应当也没那么严重吧。
聂晚昭不由问:“你这没关系吧?”
“嘿嘿,当然没关系啦,我装的。”聂知烨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朝他这边看,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姿势正常,完全没问题。
“装瘸子很好玩吗?你干嘛要装?”
“自然是为了不回那个破书院。”聂知烨理直气壮,随后又耷拉着眼睛诉苦道:“昭昭你是不知道啊,书院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每天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还差,干得比牛还多。”
“关键是我听又听不懂,看也看不懂,没一本书是我喜欢的,里头的一个句子我有时候理解一整天都理解不了,那个死老头天天给我们说什么天下之大义,读书人的风骨,那段日子我连做梦都能梦到那个死老头。”
“你说咱们爹是不是恨我啊?不然他怎么能把我送到那种地方去受苦受难?我真的是咱们爹亲生的吗?那个破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听他这么说,聂晚昭理解却也不理解,心疼却也不心疼。
可是当把自己带入他的处境后,聂晚昭就有了些感同身受:“啧啧啧,真是可怜。”
得到她的安慰,聂知烨似乎更起劲了,建议道:“佳佳表妹那现在定是挤满了人,等会儿再去也不迟,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吧。”
聂晚昭觉得也对,便特意寻了个无人的花苑角落坐下,这个地方面对池塘,背靠假山石,简直是不被人打扰,适合聊天的绝佳场所。
聂晚昭折了条柳树枝,拨弄着池塘里的浮萍,犹自感慨道:“没人的时候嫌弃冷清,这人一多起来我又嫌弃聒噪,你说我这是不是有些毛病?”
聂知烨想都没想,就接下了她的话:“那当然有毛病。”
“……”得,没什么可聊的了。
聂知烨有样学样,也折了条柳枝,边拨弄边说着永宁侯府的近况,“大哥大嫂还是老样子,就是大哥散职后老喜欢逮着我念书,还让凡哥儿和延哥儿两个小家伙监督我,你说说这不是侮辱我吗?”
“我没觉得这是侮辱。”聂晚昭插嘴。
眼瞧聂知烨备受打击地愣在原地,被气得差点跳脚,她立即转移话题:“二哥和三哥他们呢?”
聂知烨还是如从前般好糊弄,怒火倏然间就消散了,“二哥哥前段时间赴地方上任了,二嫂和眉姐儿也跟着去了。”
官场调动实属正常,二哥以前也在地方当过官,聂晚昭虽有不舍,却也没有多惊讶。
不过离京就意味着见面的次数少了,可能逢年过节都无法相见也说不定。
“调到哪个地方了?远吗?”
不同于她,聂知烨的神色有些惆怅,“好像是叫临瞿,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挺远的。”
“至于三哥,上次阮铃医给三哥看过后,身体也好了许多,三嫂也因此‘平易近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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