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晚昭眼睫颤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公爹,他们父子俩虽然不对付,但是总比她主意多,有个主心骨让她宽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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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浮云飘渺,为湛蓝的天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直至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
“全都怪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如何收场?”
秦赋坐于贵妃椅内,脸上疲态尽显,静静看着眼前之人发疯发闹,待她骂够了,骂累了,方才温柔的提醒:“地上有碎渣,小心些,别划伤了脚。”
瓷器和杯盏的碎渣铺满书房的地板,飞溅到四周的水渍打湿了女子绚丽的裙摆。
闻言,淑贵妃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无言盯着椅子里的男人,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秦赋望着她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她的猜测,良久,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挖苦,“我所做,不都如你所愿了吗?”
“如我所愿?”
淑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笑得放肆又讥讽:“秦赋,你说话未免太过可笑,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如今是想反悔吗?”
“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话毕,一个瓷白的茶杯从秦赋的脸边擦过,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砰”得一声巨响,碎了一地。
秦赋的嘴唇颤了几下,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一阵刀剜,疼得他近乎筋疲力尽。
“是我对不起你,我有罪,可你却不该那样设计我,芳芷,我可是你父亲啊……”
“父亲,你算哪门子的父亲?”淑贵妃握紧双拳,激动的情绪尚未彻底压制,记忆深处的那些陈年旧事却不断翻涌在眼前,刺得她恨不能当场撕碎面前之人。
淑贵妃背过身去,深吸了好几口气,素手轻抬,拂过不断跳动的眉心,冷言道:“你将你捅的篓子收拾干净,元儿还需要你的助力,你也不想成为自己外孙的绊脚石吧?”
“芳芷……”
“大人,诸位大人,将军还在见客,你们可不能进去啊!”
书房外的长廊寂静无声,唯有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一阵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忽而踏入,打断了书房内的争执。
敲门声响,下一秒,有人从外推门而入。
淑贵妃闻声扭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一抹绯色飞鱼服,视线上移,一张矜贵俊美的脸映入眼帘,而其身后还跟着一长队锦衣卫的人,一个个均身着官服佩刀,看上去威风气派至极。
“父亲大人,您瞧瞧,墙倒众人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您头上撒野了。”
秦赋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被她这疯言疯语弄得什么话也不想回应,默默偏过身子,眼不见心为净。
纵使无人回应,淑贵妃也不觉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凝眸望向为首之人,“沈指挥大驾光临,怎得都没人通报一声?”
慢了众人几步的门房一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刚进屋子就听到这么一句寒意刺骨的话,腿一软应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身子不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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