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上次的出血也是狂暴深渊导致的,那么可以推测出它至少有三种攻击手段,简直像一个移动的超大型武器库。
这就是灾祸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颠覆一个城市,一棵活了几千年的“绿树”。
宁安不知道神会将她带到哪里,她只是觉得很累,所以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让她远离那座崩坍的城市。
亮光和温暖落在她的身上,沉寂的感官逐渐恢复,周边有云层飘过,她才意识到神一直在往上垂直漂浮。
“神,请问我们要去哪?”
“去太阳那。”
“神……为什么要去那?”即便宁安已经和神朝夕相处了快一年,有时候她也无法理解神到底在想什么。
神空出一只手,覆盖在她心口的位置,准确地说是宁安的手背上:“你的心里在哭。”
“这和太阳有什么关系吗?”得不出答案,她只好继续求助于神。
“可以让你不哭,就像湿毛巾要挂在外面晒。”
宁安一时语塞,她就算是把自己脑袋敲破也想不到这层关联,被神这奇奇怪怪的言论一冲,她倒是打起了点精神。
她又不是夸父,不能把一辈子都搭在追太阳上。
“神,我们下去吧,去之前那些人在的地方。”宁安试探性地想下来,发现触不到底后,默默地不再乱动。
她这种行为和神之前没区别,宁安将小小的羞惭藏好,没有显露在脸上。
根据《绿城之光》,绿城的居民有将近一千人,算上来旅游的,估计不到两千人,在野外找一片森林容纳是绰绰有余的。
大地女神的神侍一席白袍,戴着兜帽,将一半面容隐藏,站在高处向迷茫不安的人们传达神谕:“大地女神有谕,狂暴深渊的异动与绿城有关,尔等酿成大祸,自此永失眷顾。”
没有多余的话,神侍指尖白光闪烁,神力流转之间,身影消失,留下跟死了一般静默的人群。
极致的压抑之后是疯狂的宣泄。
“是谁,是谁冒犯了仁慈的大地女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你对不对,我记得你说过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花……”
没有为逃离灾难庆幸,不少人扭打在一起,用最原始的肉搏宣泄怨气和恨意。
宁安的脸色白得近乎透出浓烈的雪色,眼睛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疼。
“不要在心里哭,宁安。”
神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低落,笑容却温柔:
“早安,宁安。”
……
树、人和神,一切都在扭曲,变成了五彩斑斓中穿插着压抑黑沉的色块,同一时刻,断裂又交融,分开又勾连,连最抽象的画作都不能描述宁安看到的诡异场景。
耳边,一道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声音竭尽全力地警告她:“我是……大地……你身边……邪神……带来灾祸……你要……”
宁安猝然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森林,而是在木床上,在树屋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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