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结束一日的公务坐在书案张望长空。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的前兆。
门扉忽然被推开,露出郑阁老笑吟吟的老脸,他手搭在门栓,怀里还揣着些公文,“清执,今日也是吕尚书的寿日,白日在皇宫喝了皇后娘娘的酒,今夜该去吕家吃席,中午我不是听你答应了么,怎么这会儿坐着不动?”
“再晚,外头该要下雨了。”
谢钦目色如渊,今夜着实有应酬,只是偏生答应了沈瑶,这样的小事本不值得权衡,即便他不回去,沈瑶也不会生气,却不知为何,他枯坐在这案后,犹豫了许久。
他早已不是青葱无知的少年,连日来心里的躁意,与此时此刻的犹豫,意味着什么,谢钦心知肚明。
抬手将冠帽搁下,起身往前,
“走。”
郑阁老只道他与自个儿一路,嘴里喋喋不休,“这一月有半日在下雨,淮安水势必定又涨....”
“吕尚书也真是的,明知你与太子不合,还非要拖着你去赴宴,他今夜可是搭了一台戏,等着唱给你听呢.....”
“陛下老寒腿毛病又犯了,每到阴雨天气便疼得厉害。”
“哎,多事之夏呀。”
半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郑阁老沿着长廊走了一段发现谢钦徒手遮雨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哎哎哎,你去哪儿?”
远远的,那道巍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隔着雨帘扔来二字,
“回府。”
第20章
天黑沉沉的恍若要压下来, 暴雨倾盆,雨势太大,四处小巷积了水, 谢钦的马车被阻在半路, 耽搁了晚膳, 回到府中衣摆湿了个透,先去书房沐浴换了身干净的湛色直裰,这才往后院来。
沈瑶正在西次间习字, 莹玉灯芒下, 她的脸格外的白皙,如琼玉堆雪,头发松松挽了个凌云髻,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脖颈, 穿着一件月白的长衫, 一条海棠红的抹胸长裙, 腰间系着绿色的绸带,身姿曼妙飘逸。
她起身朝他施礼,
“侯爷可用晚膳了?”
雨下的大,等了许久不见谢钦踪影, 沈瑶午膳没吃多少, 便早早用了晚膳,菜还温在小厨房,以防着谢钦回来。
她的眼比平日要亮,雪莹莹的,那种光色跟琥珀般迷人。谢钦本着非礼勿视, 以前不曾好好打量她,只当她一贯如此。
“我在路上垫了下肚子, 这会儿不饿。”随后负手往她桌案踱来,
“写得如何了?”
沈瑶歪了歪螓首,俏皮道,“方才写了两行,您就回来了。”
谢钦总觉得沈瑶今个儿说话腔调儿格外柔软,“你慢慢写。”又定神看她两眼,“真的没有不适?”
沈瑶摇摇头,那只缀着金珠的发簪随着晃了晃,与那明艳的娇靥交相辉映。
“我好着呢。”
她醒来格外的熨帖,好像许久没这么舒服过,要说唯一不同便是身子有些酸软,沈瑶只能当是喝了酒的余韵。
“那我继续写啦。”她笑了笑,眼尾有一抹狡黠闪逝。
谢钦颔首。
黎嬷嬷奉来一杯温茶给谢钦,谢钦捏着茶杯立在书案前。
夜风裹挟湿气灌了进来,沈瑶正在全神贯注临摹,宣纸时不时被风猎起,谢钦瞥见了,信手将那镇纸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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