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道:“秋儿,算祖母求你了!不要再任性了!你非要让祖母真跪下来不可吗!”
言罢,老夫人又要弯下膝盖。
谢知秋赶忙一把把她搀住。
谢知秋嘴唇微抿,脑袋有些混乱。
祖母求她,她又何尝不想求祖母,多给她一点机会呢?
只是多年拉扯,她已完全明白,说理是说不清的,祖母多年的经历、她所见之事、所学之道,都为她如今的想法定了型,在祖母看来,这就是普世唯一的真理。
说实话,事到如今,她自己也开始有些犹豫了。
理想是很重要,但若是理想毫无希望,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若是当真不会有她想要的结果,会不会就像祖母、父亲和师父他们所说的,识时务一些,顺应世俗的希望那样活着,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再说,她这样坚持下去,真的能证明什么吗?
正像祖母所说,这世上有才学的人那么多,会不会……即使她继续坚持,日月仍旧照样运行,不会有任何变化?说到底,她不过一人之力,何以倾覆乾坤呢?
不知道。
看不清前路。
祖母紧紧盯着她,仿佛只要谢知秋说出一个“不”字,她下一刻就真的跪下。
半晌,谢知秋嘴唇一动,道:“好吧。”
祖母愣住,像是自己都有些意外孙女的回答。
但谢知秋说:“不过,不是现在,请祖母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内心的火焰仍在燃烧,她仍怀有一线希望,人人都说不行,但她渴望一个机会去证明她自己。
或许是飞蛾扑火,但如果现在放弃,她绝不会甘心。
祖母忙问:“你还要多少时间?总不能是十年吧。”
“不会太长的。”
谢知秋垂下眼睫。
“祖母担心秦皓明年春闱后会改变心意是不是?那么,就到明年夏天吧。”
她说:“我还想再争取一段时日,若是那时我还没有办法,我就答应祖母,接受议亲。那时秦皓还喜欢我,我便接受秦皓,即便秦皓改变主意,我也会考虑其他人。”
*
当月十五。
谢知秋坐在马车里。
马车晃晃悠悠,往城西行去。
今日是她的两位师父甄奕夫妇离开梁城回乡的日子,她作为甄奕唯一的亲传弟子,被特许前去送他们。
当然,谢知秋肯定不能向其他男学生那样,送师父走远,大抵只能在后院与他们夫妻二人说几句,待两人出发,她在门口目送过,便也该回程了。
临行之前,祖母特意拄着拐杖过来找她。
因着前两日两人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祖母面色有些尴尬,但她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挂到谢知秋脖子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上山,求来的姻缘石,据说十分灵验。”
祖母道。
“我听说你今日会去城西送师父师母,若是后面时辰有余,你听祖母的话,顺道去一趟临月山月老祠,好一好拜一拜,为自己求一个好姻缘。”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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