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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她,让她不要再担心。

远处的徐宴时敲了敲灯烛,这是他们现在要出去了的意思。姜婳转身回望了谢欲晚一眼,轻声道:“谢欲晚,你不能骗我。”

青年望着她,难得唇角带了一分笑意。他的笑意很浅,温和如水。因着这一分笑意,声音虽然依旧如平常一般平淡,但还是带了一分温和。

他眼中盛满她的倒影,轻声许诺。

“好,我不骗你。”

谢欲晚在牢狱之中,一直看着姜婳的背影。身姿纤细窈窕少女提着衣裙,走向那个远处一直等着她的锦衣男子,似乎他们低声交谈了什么,然后就消失在了拐角。

青年也终于俯下身,咳出一口血。

他似乎已经忍了许久,脸色满是苍白,原本还能维持跪坐的姿势,此时已经只能顺着血溅落的地方落下去。

矜贵淡漠的公子一生也未同干枯的稻草这般接近过。

但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恍若失去了生息一般,虽然浑身都泛着刻骨的疼,但他脸上却没有什么神情。

若是姜婳在就能发现,在她走之后,谢欲晚未受到任何刑罚,身上的伤却又重了一倍不止。

这一刻,谢欲晚知晓了适才他同姜婳听见的那一声声响是什么。

是灯烛跌落的声音。

待到更远处的那一盏烛火燃尽,他眸能触及的一切,就都要变成黑暗了。他血肉被无形的刀缓慢地割开,血一点一点从身体中溢出来。

溢出来的血,一点点染红了身下的稻草。

若是适才烛火稍亮些,姜婳的担忧再少些,她就能发现在牢房的最深处,一层干枯的稻草下,掩埋着几件早已染成血红的雪白长袍和数不尽的被血浸湿的稻草。

青年这一身在少女来之前,才换上的雪白长袍,在他走后,也缓缓地渗满了血。

他眸抬起,望着昏暗的牢房。

世上没有一种武功和术法,能够无形割开人的血肉,让他除了一张脸无碍,身体却处处血肉狰狞。

从他让莫怀开始那件事开始,他便开始日夜被此所折磨。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身体各处不断地被割开、再愈合、再割开、再愈合。若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无论是割开还是愈合的速度,都很缓慢。

他其实大概知晓了一些什么。

从季夫人到于陈再到司礼,最后到他让莫怀暗中谋划的这一切。

“世间万物有其该有的轨迹。”

这其实是一句未说完的提醒。

意思是,如若他借着重生改变了这世间该有的轨迹,这世间的因果罪孽便会施加到他身上。

而他现在在试图改变龙脉。

此为大不韪。

故而神佛一次次割开他的血肉。

人哪里会有如此多的血,这只是神佛以世间的凌迟之刑,数以万计地在同他对话。

谢欲晚静静地望着昏暗的烛火,无视身上疼痛的一切,在漫天的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

*

另一处。

徐宴时手中持着一盏灯:“天色突然暗了,这几日长安城怕是又要下雨。神女小心些脚下,可能会有一些石头,碰到脚了会疼。”

他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模样,一口一口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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