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北尘面前,她从未哭得这般伤心,出现过这么强烈的情绪。因为时南絮知道自己一直与这个世界是不同的,她时刻告诉自己,她不属于这。
蜷缩在角落的少女一直在发抖,宛如被惊吓到了的小兽。
殿内燃着昏暗的灯盏,晏太医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受了骂的帝王立在床沿,如风雪冷了的雕塑。
良久,萧北尘上榻,温声哄着时南絮,过了许久才把她抱进怀中,忆画很识趣地端上来一碗安神汤。
哭闹后的时南絮被半哄着喝过安神汤后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如今可以施针了。”
萧北尘悉心地拂去时南絮被冷汗濡湿的碎发,面无表情地命晏太医为时南絮施针。
须发皆白的晏太医这才起身,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行至榻边,捏起金针细细地扎入时南絮的额头。
刺痛让她在睡梦中也不甚安稳,眼角沁出了泪。
灯花噼啪一声炸开。
时南絮倏地睁开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床幔上用金丝银线织就的龙纹,一时间有些恍惚。
“殿下,可好些了?”
耳畔传来惜茗的呼唤声。
她的目光这才开始缓慢地凝聚。
躺在榻上的时南絮侧首就看到了跪在榻边的惜茗,说话时的声音有些低,“我睡了多久了?”
惜茗忙擦去眼角的泪抬首,笑着答道:“回殿下,您只睡了三个时辰。”
那萧北尘应该是已经上朝去了。
“才三个时辰吗?”时南絮手腕轻抬起,殿中的烛光和幔帐斑驳的碎影透过指缝映入她的眼眸中,她讷讷地重复了惜茗的话,而后才竭力地坐起,“惜茗,将那支玉簪给我罢。”
闻言,惜茗愣住了,眼眶瞬间漫上了酸涩疼痛之感。
只这一瞬间,她便知晓了殿下想要做什么。
但惜茗什么也没做,只是沉默着转身从妆奁内层取出了那支银缮修好的玉簪,还从中取出了一张极小的纸片......包括当年书院时,陆延清赠予时南絮的狼毫笔。
时南絮垂眸看了许久,而后拧开了玉簪的断口,将字条塞了进去,最后抬手将拼合好的玉簪仔仔细细地钗着藏进了惜茗的发髻中。
而在这期间,惜茗眼中的泪就未曾断绝过,时南絮替她仔细地擦拭去脸上的泪痕,抿唇浅笑道:“本宫的惜茗啊,在这明瓦朱墙的深宫里,却能生得如此明媚如花。”
“这宫墙之外的风景,惜茗你同忆画可定要好好看看。”
惜茗只觉殿下柔嫩的指尖划过了自己的眼角,力道极轻,顿时泣不成声地直接跪下来抱住了她的膝盖,“殿下......惜茗求您,求您别走。”
“惜茗......求您了。”
回应惜茗请求的是时南絮长久的沉默,她抬起朦胧的泪眼,只能看到自家公主很温柔地笑了笑,似是在看待一个撒娇的孩童的眼神,“惜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不会不明白的。”
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留下的问题了,而是时间已经到了。
惜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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