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又轻又含糊。
江知也没听清,只顾着努力把手抽回来。
“松手,你倒是松手啊……怎么还有人睡觉发疯……”他焦急地嘀嘀咕咕,拽了又拽,好不容易把手抽回来,已经红了一片。
握在掌心的温暖不见了,段泽又不安分起来,开始乱动。
江知也没法,只能回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截绳子,连人带被捆了起来,终于换得了一个安稳觉。
-
翌日清晨。
江知也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小声地给前来送药的宋阮布置新任务。
“三七、芍药、连翘、乳香……这些草药都记下,有多少买多少。”
他今早赖床的时候琢磨了一下,估摸着段泽大概是因为经脉疼痛睡不好觉,才会陷入梦魇,便让宋阮去买些止痛用的草药回来备着,省得某人一到半夜就哎哟哎哟还掉下床。
吵死了。
宋阮一边记着,一边忐忑不安:“三公子,这么多止痛的草药……用不完吧?”
“用得完用得完,你去买就是了。价钱不要紧。”
“那我就、就看着买?”
“嗯。”江知也想了想,一指屏风后面,接着吩咐道,“那边那个,以后就由你负责喂他吃药了,其他人都不如你好使。”
宋阮茫然,不知道这个“好使”是怎么个好使法,但还是听话地端了药送过去。
刚绕过屏风,整个人就是一愣。
昨夜黑灯瞎火的,那绳子捆得不是很结实,只要醒来以后自己摸索一阵就能解开。
此时段泽正半倚在软枕上,低着头解着身上乱七八糟的红绳,微透的薄衣皱皱巴巴,还被蹭掉了一截,再配上那有些不耐烦的冷淡神色,仿佛……仿佛……
宋阮越看脸色越红,不敢再往下想,匆匆忙忙服侍段泽喝完药,赶紧溜了。
-
北派,流云渡。
某人将一纸信笺抖得哗哗直响,暴跳如雷:“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傅陵游,你冷静一点……”
傅陵游把那封信往花醉面前一拍,怒道:“你看这信!让我怎么冷静!?”
花醉用红绡扇遮住半张脸,避开唾沫星子,红袖一拂,指着屋子道:“那就瞧瞧这空荡荡的流云渡。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没有一个人来。冷静了么?”
“……”
“段家龟缩不出,还趁机接管了风泽堂,四位副手仅剩你一个不肯屈服。段泽已经没用了,没人会愿意为一个无用的废人涉险,何况他杀害百药谷行走的嫌疑都还没洗清。除了你这傻子,还有谁想着救他?”
风吹过流云渡堂前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更衬得此地空旷寂寥。
傅陵游默了默,道:“不是还有你来吗?”
“我为何会来,你不清楚?”
傅陵游沉默以对。
花醉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在桌旁坐下,用两指拈起那封信,慢慢读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陈野强行撕去段二公子衣物,欲行不轨之事……事后段泽颈上的淤痕数日未消,神色憔悴,食不下咽。嗯?某夜还用红绳捆缚,翌日清晨尚能见到痕迹……最近陈家还购入了大量的止痛草药。看来陈野对他十分钟意啊,日夜宠幸,花样百出,恐怕某人吃尽了苦头。”
“够了!”傅陵游打断道,“你不愿参与,就回去。”
“回去?”花醉散漫地眯起眼睛,“就凭你,能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南派的地盘上,再潜入重重把守的陈氏山庄,带着个残废安然无恙跑出来?”
“……”傅陵游低声道,“不用你管。”
“谁管你,我只是不想早早守寡。”
“我爹娘走得早,傅家早没人了。那纸荒唐的婚约,花家其实可以不当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