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结局也在唐沢裕的意料之外,世界毁灭的方法有很多种,核战争才是最为常见的那一样。但无论如何,毁灭已成定局,世界倾塌成二维的平面,唐沢裕站在无限的黑与白间,脚下是无垠铺开的漫画图景。
【不离开吗?】一个声音问。
这是他在被世界抹除后,不为人见的三十多年里养成的习惯,自言自语,自己和自己对话。
唐沢裕熟练地回答这个心声:【不。】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又响起来。
【你要做什么?】
唐沢裕没有回答。
他行走在二维铺展开的漫画平面,一步步向前而去,深黑的天幕无风无光,头顶闪烁的星空已经全熄灭了。
而在单调的黑白之间,远方的地平面上,却时不时闪烁着一道微茫的深蓝色光亮。
唐沢裕就在前往着那个方向。
再次响起的心声音调渐高:【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完结的世界就让它完结好了,这不是一件最平常的事吗?】
【你不该往前走,你应该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一个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还有无限的时间,未来只会遇到更多的人。】
没有回答。最后的那一声尖锐高亢得近乎刺耳:
【你为什么要为了他留下来?!】
唐沢裕一概以沉默回应,他置之不理。
道路漫长而没有尽头,在这片二维的黑白之间,除了泛着微光的漫画平面,就是头顶上一篇纯粹的黑。没有任何其他的参考系:空间没有,时间上也没有;他似乎走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路,又好像只是须臾片刻,唐沢裕来到那道深蓝色的光亮前。
这是块深邃的蓝色宝石。
光线在精巧的切面里穿梭折射,呈现诡异而幽暗的蓝,像深不见光的海底,偶尔又掠过一寸暗红。
世界的核心,潘多拉。
那道心声自顾自吵嚷很久,最后似乎也没有了力气。或者说,在长途跋涉里,唐沢裕的精神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他不再出现幻听。
唐沢裕脚步停下的那一刻,声音有气无力地重新响起,它说:【重启世界,是要付出代价的】
【用我在三次元度过的时间来换。】
唐沢裕终于出声,他轻飘飘地问:【不可以吗?】
三维由无限的二维堆砌而成,一个人的时间交换整个世界的重启,算上转换过程中的损耗,这个等式的确有可能实现,只是要借助一个转换的载体,那就是潘多拉。
【可你才活了二十五年。】
【……】
【从柯南元年往前倒回,二十五年时间,纠正一切,】声音说,【来得及吗?】
【不到二十五年。】唐沢裕在心底纠正道,【因为我可能犯错。】
那样浪费的时间更多。
【你已经在维度间流浪了那么久,不算被抹除的这一次,也该了解这些连载中的世界。】
心声已变得时断时续,它在无力地做出最后的阻拦:【它会无孔不入地排斥你、算计你、利用你,一旦失去价值就会被彻底抹除,就像你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你真的要继续吗?】
这个声音,其实也是唐沢裕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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