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拽住他时,手上掩饰性地拿着手机,盯着屏幕却半天没有动作,这时他已经心下了然。黑伞将炙热的光线阻隔在外,更远处碧空澄澈,阳光无垠地泼洒出一片金海,海鸥在半空轻轻地浮着。
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电子音过了一会才响起来,【你这么问,不就是说明有答案了吗?】
“算是有吧,”唐沢裕说,“但没有那么确定。”
系统和73是两个个体,他们的态度甚至都完全不同。
叽叽喳喳的电子音是善意的,而恰恰相反,银色的漫画界面——系统本身,其实隐藏着极大的恶意。
但两者用的全都是电子音。唐沢裕在一次偶然的试探中发现了两者的不同,但一直隐而不发。
“我在美术馆醒来时,”他说,“触碰到潘多拉——那时的声音其实是你,对吗?”
电子音沉默片刻,最后答非所问地回复道:【你说服我了。】
【在一开始……】他说,【你就像一些模糊的思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创作者的想法,应该是可掌控的。
他是个推理漫画作者,自然以对无孔不入的细节和伏笔的掌控力而自豪。可当他的脑中开始出现一个形象,从他意识到有这个人的存在起,他便一瞬间生根发芽,故事成了自己的故事,它不再属于他。
【所以我很慌张。】
【我想直接除掉病灶。这个想法不是在开始创作重置版,而是从动笔时已经有了,重置版是……】他话音停顿片刻,【是我对自己的妥协。】
而这妥协也同样是对唐沢裕。
所谓的“被他说服”,指的是白鸠制药地底。那时安室透、诸伏景光、柯南,三人被同时切割到三条线,无论哪一条都是死路。至此图穷匕见,温水煮青蛙的试探露出獠牙,所以唐沢裕才能接管漫画,获得剧情的主导权。
在他耳边的电子音,起先纯粹的是另一个人,之后,属于系统的部分占比才越来越多。
所以,时间越往后,他越没有叫过这个最开始的名字,“73”。
唐沢裕脸上笑意不变,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漆黑的瞳孔倒映着阳光金灿灿的暖色,却像某种无机质的冰冷金属。
他当然知道这背后隐含的意思,意思是——为了对笔下漫画的绝对掌控权,他[抹除]了他。
这就是二维和三维的不对等。
何况他死了有多少年;为了一个去世的故友放弃手上最大的摇钱树,是谁都不会这么选。
“只看结果吧,”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反响不是很好吗?”
电子音:【……的确。】
“那就没什么可遗憾了,”唐沢裕说,“现在是真要说再见了吧?”
【对。】
一刹那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心口一直牵连着自己的东西断掉了。没断之前,他是一个在空中的风筝,无论飞到哪里始终有一根线牵引……现在线已经彻底断了,他将彻底飞入天空。
一切就和刚见面那样,电子音有一丝柔和的惆怅,【那么,再见?】
“等等,”唐沢裕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一样了吗?”
他看向不远处名古屋港的标志,忽然浮现出一起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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