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几乎能看见一些极度干净的浅色透明。
容棠细细望去,在那些位置下,看见了鳞次栉比的房屋檐角。
只有一点点,但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自己目前处在的这片空间。
原因则在画面的最中央。
容棠看见了自己——只有半个身躯的自己。
分明与黑色交界的地方最是浓密,灰色几乎快被融成浓烈的黑,可独独中间那一块,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宛如像素点之下艰难维系的心脏。
很模糊的半个人物形象,卧在马车里,眼睛闭上,整个人一半在漆黑中看不见一点影子,一半却在颤颤巍巍、边缘不停颤抖的灰雾下,表情宁和。
灰色不停地想向左边侵染,可几乎刚过去就被融入了一大片浓稠暗色中,看不见一点颜色的稀释,但仍在奋力试探着。
越靠近容棠身边,试探地越厉害,浓雾反复撞击黑暗,像一个莽撞的勇士。
没有任何声音和表情,眼前能看见的就是分据两块的大雾,总体和谐互不打扰,只在中间一阵又一阵传来水波的印记。
容棠盯着那一块望了很久,鼻头莫名发酸。
说不上任何理由,他觉得那块浓雾是想将他拉回自己的地盘。
哪怕自己撞进黑色里会被吞没侵蚀,仍旧一次又一次、孤勇决绝地想要将它用力护住的半具身躯,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小人。
好像那才是它存在于这片空间的原始意义。
容棠进了空间太久没说话,系统察觉到异样,略有些担忧地问:【宿主,你怎么了?】
容棠这才从长久的凝视中回过神来:“没事。”
意识声音模拟情绪,带上点难以察觉的哭腔,系统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焦急四望,却只看见依旧如常的一整片三维画面。
虞京冬日晴好的天,落雪刚止,房檐地面都堆积了茫茫白雪。
宁宣王府的马车行驶在虞京城内最宽阔的大道上,马车内染着火炉与熏香,一坐一卧两个人。
坐着的借着烛光看书,视线却时不时瞟向睡着的人;睡着的面容祥和,仿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可系统看着那个睡着的小人好久,机械音发闷,好轻好轻地问了一句:【棠棠,你为什么在哭?】
容棠愣了愣,空间外的手抬起,本能地擦了擦脸:“不知道。”
他哪有什么“上帝视角”,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容棠睁开眼睛,瞳孔微微发红。
宿怀璟见他起身,一开始还勾着笑意,转瞬看见他眸中颜色,神情一沉,低声问:“又做梦了?”
容棠微微一怔,摇摇头:“没有。”
宿怀璟不信,仍旧蹙眉盯着他:“当真?”
容棠坚定点头:“当真。”
他掀开窗帘,看向车外的雪地,轻声道:“怀璟,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新年和生日一起来,他想给宿怀璟好好庆个生。
话音落地却没等到回复,容棠疑惑地回头望,眼前却突然暗掉。
宿怀璟抬手,擦干净他眼角泪痕,低声问:“棠棠,你欠我三个愿望,你记得吗?”
容棠微微一愣,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折花会前的马车上,他输给了宿怀璟,被他诓去三个要求。
容棠一时无言,认命地点了下头:“记得。”
“我现在要用掉第一个。”宿怀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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