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全都泄完了。
越是深想,他的表情就越发难看,脑海中曾经的一段对他而言卑微又耻辱的记忆被迫勾起。
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的确因为得到了某些支援。而那样的支援,最初的最初,是他下跪无数次、完完全全放弃了尊严才求来的。
土下座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索菲亚,但是“羽仁”这个姓吧……
……羽仁内阁。
渡边昭一皱紧了眉毛,更加认真地看着索菲亚的脸。
女人带着一点混血的面相还是非常特殊的,不难让人以此出发想起点什么。
他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警视总监的情人……
即便羽仁不像渡边那样是个常见的大姓,但就算和曾经的“那位”姓氏相同,一般人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不会错的,羽仁索菲亚是那位的千金。
十多年前他跪在羽仁宅前的时候见过那时还是高中生的她。
想明白所有的渡边昭一倒抽了一口凉气,后背逐渐发麻。
缄默的几秒让他紧张得不敢呼吸,爬到高位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体验了。
“爸爸!”
渡边玲玲的一声叫喊把渡边昭一从惊慌的恶寒中捞回了思绪。
“爸爸!她居然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骄纵的女孩显然还没意识到当下的处境已经转了风向,安静了还没一会的她又憋不住地摆起了嚣张的态度。
“叶山,你先把玲玲带到车里去等我。”渡边昭一生怕这被自己宠坏的女儿又失言,挥手想让秘书叶山赶紧把人带走。
接到了上司命令的叶山刚要行动,就被索菲亚抬手给拦了下来。
他本想推开后者的手臂继续走向渡边玲玲,却意外发现女人那看似纤瘦的手臂极富力量,完全推脱不开。
他转头去看索菲亚的脸,那张清丽的面孔上挂着礼貌而不失分寸的冷笑,拦下他的同时,亦面向渡边昭一,音调沉稳地继续开口:“渡边先生,今晚令媛怕是没法走出这里。”
“羽仁小姐……”
渡边昭一用上了敬称,对待索菲亚的态度比起刚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转变。
“我们都要配合巡查先生的工作不是吗?当事人怎么能提前离开呢?就算您有能力可以把人带走,是不是也应该照着规章,在事件办理的流程之后呢?也不要为难米花署的奥野巡查让他难做了。”
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或许是索菲亚的气场太强,又或许是因为身份压制的缘故。
一时间,只有索菲亚清透好听的音色在继续:“哦对了,关于渡边小姐用玻璃杯砸伤我的脚的事……”
话到这里停顿,渡边昭一随之屏息。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索菲亚的脚上,刚才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刮痕血珠汇聚,已经顺着脚背的弧度流了下来,随后从鞋口浸润了小羊皮内里。
心里压着女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的怒意,渡边昭一做好了不论“那位”的千金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都要点头答应的心理准备。
但事实上索菲亚并没有以此发难,冷凛了好一会的面容总算是浮起了一点稍作放松的微笑。
“放心啦渡边先生,我不会为难小孩。”
在“小孩”这个词上,索菲亚加了重音,明显还是在暗讽刚才渡边昭一以小避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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