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怜。”何镜忽而出声道。
被唤大名的怜儿吓了一跳,下一瞬又被戚如穗抚住肩膀,“乖怜儿,接着说。”
男孩蹦豆子似的蹦出几个人名,从柴院欺负过爹爹的管事,再到克扣过饭食的小厮,戚怜每一个都记得,就算有些不知晓名字。
“好,娘都记住了。”
戚如穗摸了摸男孩脑袋,心间复杂沉重。
何镜难以置信看向儿子,“怜儿,你什么时候记下的这些……”
他自以为将怜儿保护的极好,却不想怜儿其实什么都知晓。一个五岁的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岁,思虑却如此重,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爹爹别生气,怜儿知错。”
戚怜终于放下方才小大人的模样,语气嗫喏中有些紧张。
何镜将怜儿抱起,语气藏着苦涩,“你没错,怜儿没错。”
戚怜年岁是小,却不傻,他的心思比旁的同龄孩子要细腻许多。
他看得出朗月阁里的人皆听戚如穗的,在她来时会比平时更为殷勤。
小夏哥哥更是私底下告诉他好几次,在娘亲来时要多撒娇,更要乖巧懂事,这样爹爹才会得宠。
爹爹得宠,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一顿晚膳草草结束,小夏他们将膳食撤下,将窗子打开通风,又在窗檐处燃起驱虫的香薰。
夏日天色长,小姐在晚膳后离开了朗月阁,小夏在心间暗叹可惜,再看看自家少主君不甚在意的模样,只抿抿唇退了下去。
何镜令秋儿将往年秋日宴的笔录拿来,自己执笔在旁记录着什么。
秋儿在旁欲言又止,最后仍忍不住道:“公子,这些差遣下人去做便好了,何必您亲自劳神,您多养养身子才是正事。”
闻言何镜抬眸,忽而开口提道,“你这几日又去见过阿言吗?”
秋儿顿时一怔,他这几日确实未去看过阿言近况,一则朗月阁近日繁忙,他不放心公子独自一人,二则是他发现以往能偷跑出去的断墙不知何时已修缮好,他还未寻到一个新的出府法子。
见身前少年面容窘迫,支支吾吾半晌未言语,何镜放下笔墨,走到妆匣旁拉开抽屉。
秋儿瞪大眼眸,震撼的看着公子手中的三只熟悉的金钗。他分明已将它们当了银两,怎又出现在公子这里?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儿忙问。
“她说已经将阿言送到医馆修养,等阿言身体好些,便将他接回来。”何镜手中握着金钗,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她还说,已经派人去寻找爹爹,若是有消息,我很快便能知晓。”
听闻此话,秋儿哑然站在原地。
“公子……”他喃喃道。
何镜吸了吸鼻子,将手中金钗放好,再转身时已敛起情绪,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等秋日宴结束后,我便为你寻个机会离府,离开江南,为自己谋个亲事也好,做些生计也好。”
一听又要赶自己离开,秋儿马上摇头,“公子,我不走,我若走了您怎么办。”
可这次何镜却蹙起眉头,他看向身前的少年,说出的话却令秋儿陷入沉默。
他说的是,“秋儿,我不能让你成为下一个阿言。”
秋儿是何府家生子,娘爹皆死在那场祸事中,只有秋儿逃了出来,他不敢再留在京城,辗转数月来到江南,可他却听说公子在戚府处境并不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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