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闭着眼,鸦黑的睫毛却止不住发颤。
戚如穗唇角贴在他耳侧,轻喃自语。
“所以你别讨厌我,可好。”
其实何镜一直没睡,从他扯下床帏时,心间便已后悔。可他不敢说,于是抱着自己都说不清的心思,颤声让戚如穗待他温柔些。
何镜做好了所有准备,可僵硬的身体却骗不了人。
他在害怕。
在意识到这点后,戚如穗停下动作,她只是安静抱着怀中人,没有强迫他做任何。
女人的眼眸在夜色中尤为清亮,她认真的说。
“何镜,我不会强迫你,你不喜,我们便不做。”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何镜笑的艰涩,终是扯过戚如穗的手继续。
失忆的戚如穗似乎变了一个人,她待他极为温柔,小心翼翼,似若珍宝。
在戚如穗端来温水时,何镜恍惚间似回到七年前,那时她待自己一如今日。
若是她能一直失忆就好了。
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一闪而过,何镜偏过身自嘲一笑,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眸中湿意。可当时戚如穗却误以为他不想看见自己,只好闭上嘴,安静的躺在他身侧。
听着女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何镜却一点睡意都无。
他有点想怜儿了,自怜儿出生以来,这还是初次分开,也不知怜儿会不会想他,有没有乖乖吃药睡觉。
何镜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幼时窝在爹爹怀里,那时爹爹要同他分房睡,他却以为是爹爹不要自己了,哭着抓着爹爹的衣袖不肯离开。
他其实也有点想爹爹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觉身旁女人呼吸变得急促,何镜抹掉眼角的泪,他小心侧过身,发觉女人眉头紧拧,似在忍耐什么痛苦。
她嘴里喃喃唤着,何镜凑近去听,惊觉竟是自己的名字。
他心下一惊,掌心紧攥着被角,却不敢唤醒戚如穗。
直到戚如穗醒来,他才跟着坐起身子。
这场雨一直下到翌日晌午。
戚如穗推开窗户,暖阳洒进屋内,昏暗的房内霎时明亮起来。
她眯了眯眸子,看见楼下已备好的马车,转身看向何镜。
男人正坐在铜镜前,戚如穗走上前去,当着何镜不解的面接过他手中的木梳。
如墨长发随意散在肩上,发尾却有些枯燥发黄。戚如穗垂下眸,拾起桌上那枚流苏金钗,替男人将头发绾起,动作生疏却认真。
记忆中与何镜恩爱那段时间,也曾有过执笔描眉的日子,她甚至特意学了如何为男子绾发,只为给何镜一个惊喜。
许是未休息好,镜中人气色不佳,甚至有些病态苍白,可仍坐的端正沉稳,削瘦的下颚抬起,颈上红痕更为惹眼。
像极了被肆意蹂/躏过的模样。
戚如穗不受控的想起那些新鲜的,仿佛昨日刚发生过的记忆。
何镜其实变了许多,他比以前瘦了,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愁绪,年少时那个总爱笑的少年已经变成个沉默寡言的人父。
她诱着何镜嫁给她,逼着他持家端庄,让他生下孩子,又执拗认为他与旁人有染,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见何镜一直盯着铜镜,戚如穗忽然想起来,他向来是不喜欢在明显位置留痕的。
年少时莫名的占有欲作祟,她总爱在何镜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可是何镜脸皮太薄,总是嗔怪她动作重,只能在颈上涂层薄粉再出门。
昨夜那时她未恢复记忆,因而并没有想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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