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从前与他说,男子的命运同花没什么不同。生在富贵园里,纵然颜色香气不同,可□□起便被悉心照顾,修剪掉多余枝丫,待生到最娇嫩的季节,便被移栽到屋内,供主人赏玩。
何镜幼时不懂,人的命怎么能和花一样。但见爹爹神情哀伤,他便指着墙边野草说自己不做花,做野草便好了,生的无忧无虑,怎么长都无无人在意。
爹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爱怜的看着他。
如此回首,其实他早在不知不觉间,被修剪成院中最娇艳那朵。
怜儿不知晓爹爹在想什么,他只献宝般将自己摘的花束送给爹爹,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见爹爹抬手将他发间簪花拿下来,语气也不像平日温柔。
“谁给你簪的?”
男孩大眼睛眨了眨,喏声道:“是阿言小叔。”
“公子,我看花开的正艳,便给小少爷簪了一朵,可是有何问题?”阿言语气疑惑,快步走上前去。
花没问题,阿言也没有问题,是他心间太过敏感。
戚如穗无言看向男人僵硬的背脊,抬手接过那朵可怜的花。
“爹爹。”怜儿的欣喜化为担忧,急切开口道,“爹爹,你怎么了?”
“怜儿别怕,爹爹许是不喜欢这花。”戚如穗抱起怜儿,温柔安慰着。
可是院中分明种了许多与这一模一样的花,爹爹每日清晨都会瞧上几眼,怎么会不喜欢呢。怜儿显然不信,却没敢将这话说出口。
戚如穗接过儿子手中斑斓花束,抱着他在一旁坐下,指尖翻飞几下,一个花枝编制的手环便出现。
“好看吗?”
戚怜点头,可仍担忧盯着爹爹的身影。
“那怜儿去替娘亲送给爹爹好不好?”
男孩小心接过花环,几步走到爹爹身前,“爹爹不要生气,怜儿再也不簪花了好不好。”
何镜心间更不是滋味,“怜儿别担心,爹爹没生气。”
怜儿想了想,他牵过爹爹的手,将娘亲编的花环套进去。大小刚刚合适。
“是娘亲给爹爹编的,爹爹喜欢吗?”
见儿子小心期待的模样,他努力挤出一丝笑,“爹爹喜欢。”
男孩这才松了口气,牵着爹爹的手不肯放开,还悄悄往戚如穗的方向瞧了一眼,小脸上有些害羞。
戚如穗亦扬起笑意,何镜注意到这对母子的小动作,什么都没有说。
画卷便裱起,小夏赞不绝口,只夸画的栩栩如生,活像是画中人走出来一般。阿言笑着说他说反了,小夏红着脸挠挠头,说要给小少爷再摘些花放在屋里。
“很好看。”戚如穗温声开口,但她看的不是画,而是何镜本人。
“画师技艺高超,自然画的好看。”
望着何镜微微泛红的耳尖,戚如穗笑笑没再开口,他知晓自己说的不是这个好看。
画师邀他落款留名,何镜思索了瞬,看向身旁的怜儿。
“怜儿去写可好?”
怜儿这几日同夫子学书法,每日都要临摹几页,抄的极为认真。
男孩紧张又认真,他执笔蘸墨,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
戚怜。
字体稚嫩却工整,画师的夸赞令男孩脸颊泛红,害羞看向自家爹爹,只有戚如穗的笑意僵在唇角。
她没给怜儿取过名字,名字自是何镜取的,可无论怎么解释,怜都不是个好字。
“怜儿写的很好。”何镜含笑摸着儿子软发,从不吝啬对怜儿的夸赞。
男孩抬起头,怯怯又期待看向戚如穗。
“写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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