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好似全毁了,她似乎不打算等他了。
最后一滴蜡油燃尽,屋内陷入寂静黑暗。何镜抬手擦干泪,凭着记忆摸索到暗门处。
自回朗月阁后,他还是初次踏入这道暗门。
何镜十几岁时怕黑,每次廊内都燃着长明灯,偶尔还摆着几簇花朵,亦或是旁的戚如穗给他解闷小玩意。
少时荒唐,二人甚至在暗廊内浓情蜜意,冬日里将长廊从头到尾铺上软裘,闲时偷欢。那时何镜也喜欢在暗廊里等她回来,像一方自己的小天地,唯有他与戚如穗二人,外人不能打扰。
如今暗廊漆黑一片,他赤脚踩在冰冷地面,入目是不见五指的黑,何镜扶着墙面缓缓前行,呼吸声逐渐浓重。拐过那处拐角,何镜站在原地,神情逐渐黯淡。
暗门后仍是漆黑一片,她未曾回来。
从庙会回来足有六日,戚如穗只在第一日来见过他。
何镜抱膝坐在暗门后,纵然知晓屋内没人,他也不敢去推一推那门。怕推不开,怕她将门反锁。
他每日喝的药中皆有安神之物,不消多时便有些困倦。脑中思绪如麻绳杂乱,幼时父亲教导他,要相妻教女,要持家有道,要做个端庄得体的主君,却没教他此刻该如何做。
如此想着想着,只着单衣的男人依在门后睡着了。
树叶沙沙作响,落下一阵树上残雨,沾湿人衣角。
戚如穗推开房门,发丝上还有雨露,她并未在意这些,只燃起烛火回到桌前。
后一步进来的文溪合拢房门,将手中卷宗放在桌上,“小姐先换身衣裳吧,今日天凉,莫染了风寒。”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响,依门而眠的何镜睫毛一颤,悠悠转醒。
“无妨,早些处理完吧。”戚如穗语气淡淡。
账目被装订成册,戚如穗将它们收起,继续道:“我走这些时日,若有什么急事,便飞鸽传书给我。”
“是。”文溪顿了顿,“小姐准备何时出发。可是与若竹少爷一起?”
“暂且未定,待他养好伤再说吧。”戚如穗目光移向桌上那封信。
“小姐还未告诉少主君?”
文溪有些惊诧,如此重要的事,她还以为小姐早在第一时间告诉少主君了呢。
“再过两日,如今他身上带伤,不易情绪波动。”
三日前,京郊戚家的铺子来信说寻到何家主君了。戚如穗赌的不错,徐霜华果然将流言信以为真,以为何镜病入膏肓,只期盼能见儿子最后一面。
她让人好好安顿,争取这几日将江南事物全部处理好,腾出时间与何镜启程去京城。
文溪换了个话题开口,“小姐,若竹少爷将膳食又改了一遍,说是之前同少主君讲好了,将糕点皆换成了京城的口味。”
“随他去吧。”戚如穗声音淡淡。
后日便是秋日宴了,何镜受伤不便,戚若竹又心存愧疚,便自动承担起此事,也让何镜能安心养伤。
待秋日宴一过,江述与戚若竹妻夫也该回京了。
见文溪面容纠结,戚如穗瞧她一眼,“想说什么便说。”
文溪垂眸,低声开口,“今日寺院那边来信,说主君在庙里日日哭闹,说些疯话,还失手伤了两个小僧。”
白日时文溪去了趟寺庙,她刚一进屋,脚下便砸来一个茶壶。文声月愤恨盯着她,怨声问她为何不将他放出去,是否也是被戚如穗收买,枉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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