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穗合拢床帏, 与大夫走到门旁, 确保何镜听不见后才继续交谈。
“只是脉象微弱, 夫郎白日受了惊,如今又染了风寒。”大夫一顿, 声音低几分, “恐有滑胎的风险。”
何镜腹中孩子刚足月,滑脉初显,如此小的胎儿, 被白日一折腾, 也不知能不能保下。大夫暗自叹了口气, 只希望这位夫郎身子能撑住。
听闻此话, 戚如穗半晌无言, 她看向床帏后的男人,心间说不清是何情绪, 于是低声说了句。
“他烧还未退, 先去煎药吧。”
大夫领命刚欲离去,却又被女人唤住。
“戚大人, 可还有什么吩咐?”
阴影下,面容秀丽的女人若有所思,“此药可会影响胎儿?”
大夫摇摇头, 她重新开了方子, 退烧之药对胎儿毫无影响。只是若想保下孩子, 此后还需日日服用安胎药, 至于能不能保下, 便看天命造化了。
“你下去吧。”戚如穗静默片刻,又道,“暂莫将此事告诉旁人。”
大夫离去后,屋里重新剩下她与何镜,看着床上的男人,心间万般思绪难言于口。
他求了那么久的孩子,偏生在今日被诊出来,不是造化弄人是什么。
若何镜知晓,孩子或许会因为他的莽撞而留不住……戚如穗垂下眼眸,想着何镜这大半年的种种。
他会很难过,更会自责。
感受到身旁有人坐下,男人削瘦的身子挨过来,口中还喃喃唤了几声妻主。怪不得方才会唤肚子疼,戚如穗拨开他鬓角碎发,双指贴在他滚烫脖颈上,又柔声安慰半响。
阿言端来汤药,又对戚如穗道:“小姐,奴喂公子喝药便好,方才的大夫说还有事要同小姐说。”
戚如穗出去后,等候的大夫同她耳语几句便离开,内容无非是让何镜安心静养,莫要勤走一类的话。
最后,大夫叮嘱若这几日何镜见了红,那便是留不住了,要及时唤大夫处置。
这边阿言哄着公子喝了大半碗汤药,转身见小姐神情沉郁,不由小心翼翼开口,“小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碍。”戚如穗敛了神情,“你下去吧,后半夜我照看便好。”
阿言瞧着小姐神情,心知有什么不对,却也未敢多问,“奴就在侧屋侯着,小姐有事随时唤奴便好。”
药里有安神作用,何镜沉沉睡去,指尖却始终抓着戚如穗的衣角。
见他身上没那般烫了,戚如穗才松了口气。男人虽意识朦胧,虽不知自己怀孕,可另一只手却始终护在小腹上,是来自父亲的本能。
“会留下的。”
戚如穗将掌心覆在他手背上,也不知是说给何镜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折腾一日一夜,两幅汤药灌下去,翌日傍晚时何镜终于退了烧。
他被阿言扶着坐起身,只觉得身子乏累的厉害,脚踝红肿虽消了不少,可一动还是微微作痛。
“公子,您莫乱动,大夫说让您静养呢。”阿言见公子欲起身,连忙过去拦下。
怜儿听说爹爹退烧后,更是马上跑来探望,男孩这两日有些咳嗽,何镜听说后怕将病气再渡给儿子,并不许怜儿靠近。
男孩有些委屈,眨着大眼睛望着爹爹,小夏端着药进来,安慰道:“小少爷,少主君是为你好,若是染了风寒可要难受好几日呢。”
深色药汁被端到身前,小夏目光从少主君盖在被下的小腹上扫过,颇为紧张开口道:“少主君,该喝药了。”
戚如穗这两日无法时刻陪在何镜身旁,因此小夏便成了唯一知晓少主君有孕的人,也能随时照料着。
小夏知晓后愕然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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