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栊外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好,那改日。”
宝言正要松口气,身侧的沈沉忽然欺身而上,将她堵在车厢壁与自己胸膛之间。他此刻冷冰冰一张脸,实在太有压迫性,宝言不由有些紧张,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伸手挡在沈沉胸口,试图拉开一些与沈沉的距离,但并没有任何作用。沈沉的脸近在咫尺,气息喷洒在宝言下巴上,语气不容拒绝:“为什么不拒绝他?为什么要改日再谈?”
宝言只是觉得周至行是个好人,他既然向自己表明心意求娶,她也应该好好地回应,哪怕是拒绝。但是此刻,显然不能做到好好地回应。
她想解释,娇唇才张开一条缝隙,便被沈沉堵住。他的舌轻易钻入她的唇齿之间,满腔怒意都在这个吻里发泄出来。
宝言只觉得嘴巴里一阵狂风骤雨,从嘴唇麻到舌根,压根承受不住。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伸手攥住沈沉衣襟,却被沈沉捉住,将她手指据为己有,按在车厢壁上。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本就湿漉漉的眼睛再次湿透,氤氲水汽。
周至行却还没走,又关切问了句:“莫姑娘是否身子不舒服?听着声音有些虚弱。近来换季,容易感染风寒,莫姑娘千万保重身子。”
沈沉越听周至行说话越不快,便愈发加深这个吻。他疯狂从宝言嘴里汲取津涎,柔舌缠在一起,勾出晶莹的水丝。
宝言只觉得自己是条鱼,随水而动,她理智已然被这阵狂风骤雨卷得荡然无存,怕被风浪卷走,只好本能地在水中找寻浮木攀附。她紧紧抓着沈沉的手,双眸迷离。
周至行不知发生什么,皱了皱眉头,又唤了句:“莫姑娘?”
马车外的小桃看得尴尬,她知道马车里不止有宝言,还有沈沉。这也太尴尬了,两个向小姐求娶的人凑一块了。太子听了周大人的话,定然会不快吧?
小桃想了想,主动替自家小姐解围:“周大人,我家小姐今日身子确实不大舒服,当真抱歉。不如改日,等她身子好些,再亲自与你致歉。”
周至行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听见小桃这么说,自然没再继续纠缠,只叮嘱了几句要宝言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
宝言不知道周至行何时离开的,待她神智复清明过后,已经过去许久。她嘴唇微微肿着,亦是麻的,舌头也发着麻,整个人都发着软,深深呼吸。
沈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又怜惜不已,伸手替她抚顺发丝。动作满含柔情,声音却仍是冰冷,逼问她:“孤哪点比不过周至行?”
宝言略略抬起眼帘,眸中的水雾散开了些:“殿下自然样样都比周大人好的。”
沈沉无声冷笑:“那你为何竟犹豫不决?你是不是不止犹豫不决,还想拒绝孤,选周至行?”
她先前所说的拒绝,方才不肯明说的拒绝,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宝言被他问得心虚,将视线垂下,落在自己膝头,只道:“我……只是觉得,我与殿下并不合适。”
沈沉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宝言头顶,咄咄逼人:“哪点不合适?”
宝言道:“殿下是天之骄子,我只是个小小庶女,配不上您。”
沈沉说:“配不配得上,孤说了算。孤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
宝言心一跳,又道:“皇宫生活……也不适合我,勾心斗角,诡谲莫测,殿下也知晓我脑子笨,定然过不来的……”
沈沉道:“孤娶了你,自然会护好你。你不信孤?”
宝言不敢说不信,她想殿下这么优秀的人,若听了她说不信,定然愈发不快了。只好又搬出一句:“皇后娘娘与圣上也不会同意的……”
沈沉说:“是孤要娶你,又不是他们娶你,他们不同意又如何?何况孤自然会说服他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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