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风骤急,林逾静露出的半截小腿都是刺痛的。
大约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在长安街,却连辆出租车都拦不到。
电话来电却像催命符,她不接就响个不停。
耐心被磨平后,她敷衍打开扩音,对面立刻传出嘈杂的DJ乐,还有男人不甚客气的谩骂声,“姐,赶紧给我转一万块钱。”
林逾静再也迈不动步,叹一口气后肩膀倾颓,“生活费已经给妈了,你找她要。”
“林逾静,我再说一遍,给我转一万块钱。”林逾延从来只叫她一声姐,给钱直接挂断电话,不给就开始撒泼。
林逾静疲倦无力,语气更是平平,“我只有吃饭和买颜料的钱了,你想吃喝鬼混,就去找妈要。”
“这个借口,你个月都用。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她刚准备挂电话,林逾延又变了腔调,“我这里可是有一点你的好东西,今天不给钱,就别怪我不顾姐弟情谊了。”
她还没明白林逾延的意思,就收到一张相册截图,尽管模糊但还是足以辨别,那是她上周回家洗澡时的场景。
当时她还疑惑插座里为何闪着一个红色亮点,现在才意识到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和视频标上,华清美院校花性感浴照发小黄.网上,再附带你的电话,是不是还能帮你拓宽下业务,你接商稿才能赚几个钱。”
瞬间,林逾静只觉全身血液倒流,街道的盏盏长灯熄灭,世界陷入漆黑,尖锐耳鸣不止。
口腔之内,血腥弥漫。
对面林逾延还在喋喋不休,各种卑鄙无耻的下流威胁话不绝于耳,“今天不给钱,就等着名声扫地。小贱人,我毁了你。”
林逾静这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崩溃到了极点,但还是强忍着眼眶内不断打转的泪,以她对这个弟弟的了解,只要给一次钱,照片和视频就会成为勒索她的弱点。
所以她只能保持从容淡然,语气平和道:“不就是几张裸/照和视频,你发布出去好了。”
“你说什么?”林逾延惊问。
“我说你发吧。”林逾静重复一遍,又道:“顺便给你普下法。非法偷拍他人私密照片,并以曝光相要挟勒索钱财,传播至淫.秽网站,可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数罪并罚,我至少能让你住十年监狱。”
“你吓唬我呢?”林逾延不以为然道。
“林逾延,我从来不吓唬人。我要是被毁了,咱们全家就一起死。”说道最后,她凄厉的笑了起来,像个午夜里勾魂索命的女鬼,“弟弟,你怕死吗?眼睁睁看着血液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体温慢慢下降,你想呼救,却发现半点力气都没有。”
“林逾静,你神经病吧!”林逾延的心理防线逐渐崩塌,恶狠狠骂道。
“你才知道我有病?”林逾静敛了敛笑声,郑重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想继续做个米虫,就学你妈好好闭上嘴。想死,就学你爸...”
电话“嘟嘟嘟”三声,对面的主人像是迫不及待要逃命,世界重回平静。
林逾静长长喘了一口气,她仰头望天,才发现再不见繁星满月,取而代之的是商厦云集。
一点透视将这座由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遮挡的密不透风。
原来悲戚到极致时,连泪都落不下来。
倒是老天似有触动,替她落下一颗颗硕大泪珠。
林逾静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流浪狗,蹲伏在一处窄窄的商铺屋檐下避雨。
城市的雨水不染半点咸腥海风,只有鼻腔可闻的泥尘味道。
起雾的雨花与地面接壤,她的视线尽头,逐渐没入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视线向上,雨幕里的男人身材修长高大。一步步朝她走来时,说不尽的意气风流。
陈京澍绅士将黑伞挪到她头顶,眉宇仍可见熟悉的散漫痞气,气质里却再没半点小镇少年的恣意烂漫。
连俯睨她的眼神,都满是空洞陌生的高位者凝视。
林逾静的某种情绪终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抬头仰望陈京澍的眸子,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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