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蔫儿吧唧地站在清涟院前, 道:“相爷说了, 若是不想咱们相爷娶了其他女子, 还请秦三姑娘您……想想办法。”他有些抬不起头, 口中的话也不太说得出口。
红莲蹙着眉, 疑惑地问:“相爷娶妻…与我们小姐何干?”
谢荣抬起一张哭丧脸,道:“相爷便是这么说的!红莲妹妹,我只负责带话, 你可万万不要为难我啊,我也不知底细!”
红莲见状,忙宽慰道:“荣大哥放心, 我一定转告给小姐, 你莫要为难。”
谢荣听了这话,舒了口气, 乐颠颠的, 道:“那我这就走了!”
待谢荣一溜烟地跟着引路的嬷嬷跑了, 秦檀才从清涟院的门后走了出来, 神情复杂。
红莲向她行礼, 小声问道:“小姐, 您说这该怎么办呀?”
秦檀颇有些头疼。
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谢均,从前派人来寻自己时,还知道借着燕王妃的名号遮掩一番。可如今倒好, 都光明正大地来秦府了,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与自己有私交一般!
更何况,谢均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若不想他娶旁人为妻,就快想想办法”?
她为何要想办法?
秦檀咬牙切齿的,心底思绪复杂至极。
谢均这一招,一定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愿意看到谢均娶妻。
可谢均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对自己……
只一瞬,秦檀就摇摇脑袋,把这个猜测丢出了自己的脑海。她神思混乱着回了房间,怔怔坐在妆镜前,盯着镜中自己的容颜。
眸光一转,她就瞥见了上元夜谢均所赠的那盒胭脂。木制的小巧匣子半开,袒露出其中淡雅温润的色泽。望见这匣子,她便隐约想起了上元那夜繁丽的灯影,与谢均清俊的面容。
她的指尖抚过那道小匣子,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假设。
——若是谢均娶了妻……
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娶一位与他相配的世家贵女。凭他的性格,定会好好待那位新婚夫人。二人琴瑟和鸣,对镜描眉,恩爱一世。
陡然间,秦檀狠狠合上了那个胭脂盒,手指紧抓着袖口,几乎要将衣服料子都绞烂了。
她蹙着眉,缓缓阖上眼,劝自己道:谢均娶妻,乃是常事,自己一介旁人,何必投以目光?
然而,她到底是察觉到了,自己心底有一丝可耻的难平之意。
不——
绝不可如此。绝不可如此。绝不可如此。
她前世已被贺桢辜负了一回,赔了一切,伤得透彻。此世和离后,早决定不再嫁人,何必此时再为了旁的男子烦恼?
那谢均,不过是多救了自己两回,不过是言语温柔妥帖了些,不值得记挂。
对,不值得记挂。
秦檀说服了自己,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她将谢均所赠的胭脂盒锁入了妆奁匣的最里头,对镜梳起了头发。收拾妥当后,她对两个丫鬟道:“走罢,听闻燕王妃在京郊踏青设宴,我们给王府送个帖子,寻王妃娘娘去。”
青桑纳闷,问道:“可是,老爷不是不准您一起去踏青吗?他说,要等您想清楚入宫之事的利害……”
“父亲只说‘不可和秦家人一起去踏青’,并不曾说‘不可我一人去踏青’。”秦檀却捉的一手好字眼,从容不迫道,“我今天就要出家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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