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陶摘下降魔杵上的邪神头颅,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小僧幸不辱命。”
当年问道宫举事,他被困家中无法伸以援手,眼睁睁看着祝小游和薛错都消散冥冥。
极度的心灰意冷之下,他性格大变,叛出山门,独求大道,在西方佛门出家修行,号心菩。
“哼。”
这声音,薛错立刻看过去,却见一个戴着兜帽的修长身影,他抬手摘了兜帽。
刹那之间。
树也静,风也止。
鹰霄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向后一倒,砸到了同样看呆的玄肇,玄肇咽了口口水,看的回不过神。
薛错则无比震惊,这绝世大美人,难道……他嘶了一声,语气颤抖:“你是孔肥鸟?”
他悄悄用手划拉一下,小鸟竟然比他还要高!
孔云的表情裂开,原本妙韵天成,霞明玉映的道象一破,玄肇和鹰霄打了个机灵,纷纷回过神。
这一看不得了,孔雀耳鬓的根根翎羽刷地竖起来,瞳孔紧缩,眉毛倒竖,刷地化成了一只孔雀,拍打着翅膀叫嚣:“你说什么?”
薛错腰间的翠羽亮起七彩毫光,往孔雀那里飞。
薛错连忙摁住:“小云,这腿毛跟了我十几年,我都有感情了,你不能说收就收走。”
孔云:“腿毛?!”
薛错丝毫不怕死,脸上一片真挚:“你若真要,我拔一根抵你。”
孔雀低头一扇,薛错踩着风踏上山巅,操纵[极意自在功]远遁,孔雀鸟气的追上去,紧随其后,不依不饶:“班门弄斧,你的轻功还是我传的!”
薛错:“青出于蓝,看来你不明白。”
两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奚陶合十手掌,抬头观望:“随心至性。”
顾如诲提着两个邪神头颅,孔云性格爆裂,又极其爱洁,勉强拎到顾如诲这里就撒手不管了,于是由顾如诲一并代劳。
两人提着头颅走到任殊身前,任殊身受重伤,脸上绘有血符,看上去形容恐怖,但是三人谁都没有面露异色。
任殊看过三个头颅,嘴唇颤抖,忽然哽咽嚎啕,泥塑似的脸拧成一团,哀戚至极,他一拳一拳,将三个头颅都打得稀巴烂。
任庙三百余口。
任家满门上下。
就连唯一寄存意识的灵胎,都死于天谴。
他夺舍乌鸦的时候,亲耳听到过灵胎里传来过亲人的声音,可是不能放,不能饶。
四神和灵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任庙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听到是假的。
猩红的血泪顺着眼眶滚落,任殊满手血腥,血窟窿对着青天,默然不语的地躺在地上。
奚陶侧身坐在他的旁边,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悲伤,他摘下佛珠,坐到山巅,开始诵念佛经,那声音轻盈又庄重,宛如一缕清风拂过,带来宁静与安宁。
顾如诲抬眸看着山下,符龙在水中吐息,百姓在洪涝后的山头相互依偎,得来片刻的宁静。
可是悲苦难抑,伤心不自持。
千都城被洪水淹没,在世间了无痕迹,再没有归途,再不见故人。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还是命如草芥的凡人,此时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顾如诲莫名沉重,他坐在奚陶的身边,问奚陶:“你修佛是为了超度他们吗?”
奚陶摇头:“我只渡现世,来生自有他们的归处,我超度不了他们。”
顾如诲摇头:“我不明白。”
奚陶无谓,他摩挲着带血的佛珠,声音平和,不复妖冶邪肆:“若是薛错,他定然能明白。”
顾如诲哑然,他抬头看着天空,忽然,薛错似乎神力不济,在云端晃了一下,一只白毛老虎从树梢跃起,将他一把接住。
孔云化作人形,皱着眉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