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原本就行踪诡异,自被抓了几个后,剩下的就更无处找寻,只有偶尔在野村荒地里能寻得点踪迹,让人们还知道鬼修一直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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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头时,天空正中央已经变成了深色,星星点点碎在头顶,是只有这一时片刻才能见到的景。
鹤温谷这个地方,白天看起来处处是景,但是到了这个时辰就显得有些孤寂,周围高耸的山像一个个身披黑影的巨兽,无声垂望着山下的众人。
远处灯火渐亮,乌华苑却还是一片漆黑,仅剩天空照下的一点微弱的光,投射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
石桌旁木着一个身影,直到月光接替了太阳,才缓慢地动了动,微弱的蓝光映亮了他瘦弱苍白的手指。
萧亓保持这个姿势不知多久,每一个动作身上关节似是碎裂了一般发出噼啪声。
他只是转了个身,背靠着石桌,抬起脚翘起二郎腿,将手上之物的底穗搁到腿上,垂着眼继续看着那两颗珠子。
说实话,萧亓对晏疏的了解不必外界多多少,他全部的信息全靠着道听途说,其余还是靠这几天的接触。
蓝色的珠子里似乎藏匿了薄雾,在不注意间悄无声息地流转。
萧亓双看看得出神,意识又开始飘远时,一道黑气毫无征兆地从萧亓的手指尖窜出。
萧亓瞳孔一阵,眼睁睁地看着那黑雾没入了珠子。
这一异样来的太过突然,萧亓甚至来不及多反映,直接被吓得站了起来,端看着珠子,赫然发现其中的纹路竟开始毫无章法地搅动起来,眨眼间又归于平静,黑雾顺着珠子下方又飘了出来,没入指缝里,仿佛只是进去游荡了一圈,什么都没变地窜了出来。
萧亓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下,黑雾融入骨血并无不妥,可越是这样,萧亓心中疑虑更重。
自从那古怪的阵里出来,萧亓体内的黑雾隐隐有压不住的意思,那些黑雾沉寂多年,第一次控制不住还是在邹宅的时候。
近日不知是休息不好还是心思过重,萧亓最近隐隐有些焦虑,又说不清这焦虑的源头,只是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其苍白无力俨然一饿鬼投胎的模样,似乎与从前并无区别。
此时乌华院里只有萧亓一人,白千满近日总和莫衡出去,不只是玩乐,还会学学仙门术法,大多是些理论知识,或请教仙门弟子的基础课业。莫衡是个好孩子,不会藏着掖着,问什么答什么,遇到不懂的还会找师兄师姐或者门派长老问。
萧亓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出个门道,察觉天色已晚,便先是去厨房准备了些东西,想等着晏疏回来再做,又怕他回来的太晚,饿着肚子还得等,挑挑拣拣选了最家常的两道备了菜,而后未雨绸缪地先给白千满随便应付了一点,回头把他塞饱就不耽误自己和晏疏二人用餐。
一应做好时头顶已经落了星河,窗下蛐蛐喊得太久,这会儿哑着嗓子□□几声后暂歇了。
萧亓擦着手准备去院子里继续蹲守,屁股刚碰到石凳上听见门口有人唤道:“请问,萧仙师在吗?”
“仙师”是仙门之间对于修行之人的敬称,即便萧亓看起来并无修为,倒也亏得晏疏这个师父,俩徒弟在众人那里都得了“仙师”的称呼。
萧亓再次站了起来,未及门口便瞧见来人,正是早上将晏疏带走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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