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汗毛和头发同时乍起,他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
可惜杜秋只在门派内做散活,没见过世面,自然也就分别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那是介于生死之间才会有的味道,携着死亡的畏惧和生的向往,略有点腥但不难闻,只有不经意间才会在鼻腔里转上一周,想要仔细辨别又遍寻不到了。
等那味道彻底散尽,盘桓于身边的浓稠融进了风里,顺着其滑动的轨迹越来越淡,再后来,杜秋听见了另一边林子里有了声响,还没等他多问,熟悉的声音响起,
“诶,奇了怪了,我刚刚明明没走多远,怎么就迷了路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转了回来,真是邪了门了。”冠荣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杜秋僵硬着脖子转过来,果不其然是他认识的冠荣。
他嘴唇还在哆嗦,亏得站在树下,才没有让他狼狈的样子暴露出来。
他想问问冠荣为什么这么说,刚刚过来的又是什么人,可惜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看见冠荣还在挠头一脸疑惑地靠近。
不知怎么,刚刚散尽的恐惧再次爬了出来,还没等冠荣再开口,杜秋眼皮一番,直接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杜秋听见一堆人声音,他想:啊,我果然疯了,被这个该死的仙门折磨疯了。
冠荣眼睁睁地看着杜秋摔倒在烂泥里,头正好撞到了树干,咚的一声看着都觉得疼。
冠荣吓了一跳,赶忙想上去看看情况,结果他一脚都没来得及抬,几个身影嗖嗖嗖地落在杜秋身边。
其中一人刚落地就蹲在了杜秋身边,其余人则是四下探看,最后一人像是才察觉到还有个冠荣,大步走了过去,行了个简单的礼道:“叨扰了。”
没有介绍自己,也没有询冠荣的姓名,更没有说清几人落在此处的目的,那一句招呼都称不上是招呼,弯腰起身说话一气呵成,不等冠荣多说话,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回去。
几人很快看完了一周,蹲在地上的那人也站了起来,他没有触碰杜秋,看完就罢了。
而后几人互相点点头,其中一人道:“却又踪迹,刚离开不就,要么是混在了仙门其中,要么就是留在山外的镇子里,于散修见伺机而动。”
“动机不纯,需尽快报给各门派掌门。”
意见一致,几人脚尖一点又消失于原地,冠荣羡慕地仰起头,想看看那些人怎么走的,可头顶只有林立的树木和冰冷的月光,瞧不见一个人影。
冠荣叹了口气,这些人是他这辈子难以企及的存在。他摇着头想要去看看杜秋,方才他虽没有立刻过去,却也瞧见了杜秋起伏的胸口,知道人还活着,也就没那么紧张了,这会儿打算将人拖到他方才发现的石头上,总比躺在地上强。
他刚收回目光,却发现树荫下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于树影里很难分辨,冠荣这会儿也是被吓了一跳,试探道:“仙师……可是还有什么事?”
“人在哪,你可瞧见?”那人声音略冰,好在没什么压力,只像寻常问话。
冠荣心里提着一口气,还有些怕着:“什,什么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瞧见别人啊?”
“你没闻到——”那人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放弃了,“罢了。”
说完人影一闪,彻底不见了,冠荣甚至都没看见那人如何动作。
直到头顶树叶沙沙作响,冠荣这才猛然惊觉,先前这林子安静的可怕,竟是连风声虫鸣都未有半点。
*
仙宁大会所在的这座山名唤崇霞峰,山高路险,寻常除了采药人和猎户,甚少有人往这里来,却是个钟灵毓秀的宝地——仙宁大会选在此处,自有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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