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的,不用管。”牧冰夹了块鸡翅放进时夏的碗里。
时夏用筷子拨拉了一下那块鸡翅,还是忐忑不安地压低声音问:“他们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牧冰像是被逗笑了,“不是。我说了,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时夏瞪着眼睛,觉得牧冰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但放在一起就变成了无法理解的句子。
“说实话,我对他们俩的了解并不比你、或者当年学校的班主任更多。”牧冰说,“我上高中之前都没有跟他们见过面,高中以后的主要联络也只是打生活费和安排学校。我高一的时候一直以为牧英琳是那个省级科研专家,后来还是从班主任那里才知道,科研专家是梁仁,牧英琳是他的合作同僚。”
“可是、可是就算你们不常联系,也是亲生的吧?”时夏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信息,正在努力跟上牧冰的描述,“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不应该至少问问你的现状,关心一下你的工作什么的……”
“他们不在意的。”牧冰说,“他们好像都不知道我学什么专业、在哪工作,更不在意我是不是同性恋了。小时候我听奶奶说,他们本来就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只是意外怀孕了又没有条件堕胎,所以一生下来就把我丢回老家,除了定时打生活费之外什么都不过问。”
时夏怔怔地看着牧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过牧冰的父母以后,他终于知道牧冰为什么会长成现在这样的性格了。
他的父母从小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在乎,没有人教他怎么说话、怎么处理情绪,怎么与人正常地相处,唯一爱他、能给他带去温暖的奶奶也在他读高中的那一年过世了。
时夏难以想象那时的牧冰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个人独自生活下去的。
“我只是觉得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终身大事应该让他们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必要性也没那么大。”牧冰放下筷子,看向时夏,“吃完以后,陪我出去走走吧。”
第82章 “受不了可别喊停。”
时夏能感觉到牧冰的情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心如止水。
吃完饭后,牧冰就找了块抹布开始擦车,把车身、车玻璃都擦得一尘不染,还准备去擦轮胎,被时夏拦了下来。
“你要想彻底清洁就找洗车店去,拿块小抹布在这擦什么劲。”时夏把他手里的抹布没收,“何况大晚上的谁看你车脏不脏。”
牧冰直起腰,算是放弃,“只是觉得弄干净一点再去会更好。”
“你要去哪儿?”时夏好奇地问。
牧冰没说话,只是拉开车门,“走吧,上来就知道了。”
从小区里出来以后,牧冰径直拐进了一条小路,这条路又破又窄,路面高低不平还没有路灯,时夏不得不坐直身体抓着车顶的把手才不至于颠簸得太厉害。
牧冰一路上都没说话,远光灯映射在满是灰土的路面上,间或惊飞几只野鸟,在引擎声里发出几声不满的鸣叫。
快到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给秋夜增添了一丝寒意。目的地附近终于有了路灯,在入口处将“陵园”两个大字照得很亮。
时夏这才明白牧冰出发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牧冰打了把黑伞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替时夏把车门打开,“脚下有泥,你小心点。”
时夏绕开那一小片泥泞走下车,感觉细雨穿过伞面,直直地往脸颊上飘。
牧冰把伞递给时夏,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捧白色的百合。
“你原来都准备好了。”时夏意外道。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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