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脸皮,不好看么不是。”裴瑎浅浅笑开,云淡风轻继续说:“陈部长就算查出也没什么,毕竟就像您说的谁都不能抵挡着巨大诱惑,您说届时他明白事情原委,会不会愿意跟我们,跟机制站在同一阵营呢?”
他在电话那头沉吟须臾:“现在他驾驶着战斗机就悬停在您车队头顶,他是您亲儿子,您觉得他会怎么做?是念多年父子之情让您侥幸逃脱还是冷血弑父,我想无论什么后果,他怒火的代价都不应该由我们纠察队来承担,毕竟是您亲手逼他的......希望您在某些濒危时刻不要牵扯出我们纠察队。”
陈正透过光可鉴人的玻璃窗户,抬头看到墨蓝天穹静静悬挂着一架黑色阴影。
两扇笔直拓宽的水平机翼在夜色泛着冽冽冷光,宛若两把锋利森寒铡刀,无声注视疾驰而过的车队,只等时机到便会毫不犹豫斩下。
炽白远光灯照亮即将进入漫长隧道前端大道,陈正收回视线,不屑道:“学习过心理学吗?裴纠察?”
裴瑎谦虚回:“愿闻其详。”
“心理学说,人当受到重大挫折时,心理年龄就停在那里,无论活多少年,长多少岁,经历过什么,他也无法成长,无法接受之后的自己,永久徘徊在那里,一次次愚蠢的刻舟求剑,在一次次徒劳无功挣扎里变得失望,从无法接受演变成彻底否定自己,等到心理承受极限,人就会心如死灰,开始唯唯诺诺,做任何事都是瞻前顾后如履薄冰。”陈正从天穹那道黑色阴影收到视线,不过如此的嘴角微微勾起。
“停在港口的小船最安全,但这不是造船的目的,陈岁安现在就是一艘不敢扬帆的船,他永远也无法亲手砸落束缚在身体深处最恐惧的那根锚。”
“他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我很清楚他秉性,内心倔强多愁善感害怕孤独,还有一丝藏在灵魂里的温良,最重要的是自从他亲眼见证母亲死后,终日惶惶不安的懦弱从未随着时间减退半分,如果他要杀我,早在12年前杀了我,萧劲不过是他泄愤的狗,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死了,很重要么?”
此时为首车队已经驶进长达20公里的隧道入口。
暮色头顶天空,陈岁安所驾驭的那辆战斗机迟迟不见动作,陈正更见宽心,话锋一转。
“裴纠察妄图摘掉同伙罪名,难道你也跟他一样懦弱?”
裴瑎恍若未闻,轻叹:“看来您不了解我,如同不了解您陈部长一样,那晚超级大厦,陈部长曾对萧劲说过一句话,老部长,您想知道是什么吗?”
陈正嗤之以鼻,一旁萧劲听到自己名字,僵硬扭头,在一寸寸咯咯骨骼摩擦声中偏向陈正。
裴瑎如同最后的低语:“他说,愚蠢和傲慢是一树之果,希望老部长不会亲身体验。”
话音刚落——撕裂长空的连串金光猝然炸开!
众所周知,声音速度慢于光速度。
然后才是。
嘭嘭嘭——轰!!!!
只见低空中悬停的战斗机机身两侧赫然吐出密集的恐怖枪弹!火舌席卷着弥漫而出硝烟!
就像小时候玩水管,水流在半空勾勒出下坠流畅的抛物弧线,是一道连续不断的水柱。
弹道亦是如此。
黄亮的曳光弹修准弹道,同时校准准心,实弹以秒三千发急射而出,在子弹间隙里,射击时速远超音速!
几乎是先看到光芒,才能听到密集暴烈的促响。
这毁灭的艺术已然开头,不见血是无法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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