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为什么觉得是他?”陈岁安相当费解,“虽然我承认他的确符合这些条件,但是我说的不是他。”
陈邈眼珠子转了转,惊喜道:“外公他们?”
陈岁安赞赏地点点头:“还算你小子聪明,待会儿葬礼结束外公和舅舅他们肯定要去看母亲。”
俩兄弟的母亲只有衣冠冢,就葬在祖宅后花园里,其实当时陈岁安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奈何陈正态度强硬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就办了葬礼定下墓地,那时陈岁安虽然好好活着,陈真也没再动把他往机制面前送死的念头,大概率是郁旋父亲郁弥清出手,或者还有其他势力镇压,又或是陈正意识到还未长大的陈岁安是陈家将来最强的那一个。
那些年陈邈还小,堪堪三岁大,不知道妈妈怎么没回来,白天玩的时候还好,一到晚上就哭闹不止,要妈妈的话音能在哭的沙哑的深夜里反复念叨到天亮。
他那么小,没有手环没有手机,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他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只记得乖乖吃几顿饭,乖乖睡几次觉,玩几次游戏以后,就会看到想念的妈妈。
那时候陈岁安也只比陈邈大不了多少,快要没顶的悲伤却不能在弟弟面前流露丁点,压抑着哄他睡着,独自躺在床上盯着雪白墙壁看个通宵,凌晨一点到凌晨五点之间的世界都是安静的,这时候陈岁安不用惶惶不安,不用担心陈正是否又会把他送献祭给机制,这时候各科老师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严苛要求,即使他盯着墙看四个小时,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他爱沉默与寂静,他爱它。
这个哀伤的习惯如影随形直到他成年,直到他握住本就属于他,但在现下必须韬光养晦多年得来的执行部部长权柄。
那时候他也很害怕和难过,在每个夜深人静狂风呼啸而过的夜晚,睁着空洞且漂亮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微动静而让恐惧重现。
唯一能让他感到一点安心的就是,每天从凌晨两点开始,楼下厨房糕点师傅开始工作,准备早餐桌上甜蜜且温暖的小蛋糕,叮叮当当搅拌声在他听力超群的耳朵里如同催眠曲,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安心和舒适。
回忆被陈邈打断。
“他们什么时候来?”陈邈满脸惊喜,几乎要跳起来,“外公和舅舅他们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跟这群人打交道,今天居然同意来了?!”
陈岁安挥退陈邈爪子,指尖推开他肩膀几寸,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他们怎么能不来庆祝?”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陈邈抚掌称叹,顿了下:“愣着干嘛啊,走啊我们下去接他们!”
陈岁安好笑,先行一步下楼。
主楼楼下一楼大厅就是葬礼现场,宏大肃穆的哀乐从楼梯往上传,人群攀谈和走动此起彼伏。
“对了,哥,你追裁决官骑的那辆重骑呢?”陈邈眼中流露出讨好的光。
“干嘛?”陈岁安正抬手整理领带,闻言差点一脚踏空在楼梯上。
“给我玩玩呗,大哥。”
“滚蛋。”
陈邈拉着他手臂摇,撒娇:“给我玩玩嘛,我保证——”
陈岁安一脸冷漠:“别保证,我送人。”
“谁啊!怎么这么大方!!”
“你吴哥。”
“那没事了,不早说!”
眼看楼梯即将抵达尽头,大厅内人影憧憧已在眼前。
陈岁安忽地转身,提醒道:“刚刚被你打岔忘了说,在妈妈墓地前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不要抱怨不要说麻烦事,她听了帮不上忙,也睡不着,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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