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和年幼的陈岁安,其实并不是想留下郁旋研究点什么出来。”
这句话,让同为女性的路哀令人胆寒。
“身为下属,我们没有权利和立场去质疑机制,当然,这些想法也是后来我慢慢根据支离破碎的线索猜测而出,陈岁安真的很聪明,哪怕他那时才12岁,他极有可能猜到了机制企图,所以一直藏在某处没有离开,直到机制放松警惕他才从背后跃出,快狠准地给了机制一刀,后来又十分冷静带着郁璇逃走。”
路哀不明所以:“你所谓的误会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陈岁安一直认为他自己和郁旋是陈正走向机制的敲门砖,他以为自己和郁旋是陈正给机制先机的贡品,其实不然,只有他自己才是!从头至尾,陈正从未打算将郁旋献祭,他只想陈岁安去死,而机制……仅仅临时起意。”
裴瑎回忆起12年前情形,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呜啦呜啦呜啦,刺耳警报铃响彻整座临时基地。
陈正慌慌张张打开舱门,抓着自己不让走。
“我妻子呢,我妻子郁旋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说好的只要我儿子,为什么她也消失了?还有这个警报是什么,是不是她出现了意外??”
堂堂执行部部长,竟然没有半点沉着稳重风范,像个地痞流氓似的胡搅蛮缠。
裴瑎当时急着拦截郁旋和陈岁安逃离,迅速甩掉陈正,冷冰冰道:“陈先生,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有些话,留着去给机制说吧。”
陈正不依不饶追上来,终于有了点权势风范:“站住,你给我说清楚!机制到底做了什么!是你们让我暂时等待,我妻子到底在哪里!!”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临时基地那么大,根本找不到陈岁安和郁旋两人躲在哪里,是陈正用了察帮我们找到他们,但当时他们已经驾驶昆机利用跃迁逃离。”不屑一顾的笑容罕见出现在裴瑎脸上,他笃笃笃敲着桌面,“也正是因为他开启察,这才让名为‘预定’的追踪导弹顺利瞄准郁旋和陈岁安的昆机位置。”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讥讽说:“陈正自视甚高,低估了母爱的力量,他以为郁旋也像他那样冷血无情,为了权利和欲望出卖亲生儿子。”
他轻声说:
“拼命保护的死了,该死的反而逃过一劫。”
“也从这件事后,陈正这才真正意识到陈岁安初露锋芒的能力,郁家也给他施压,源老里的程逸知道事请始末后勃然大怒,在两方压力下保住了陈岁安,直到他健康长大到现在,不过从这些年来看,陈正与机制关系越走越远,在这12年里他阳奉阴违的办事态度,或许他心底也是恨的吧。”
天花板冷风徐徐,路哀不得不说:“老子狠的下心用儿子换前程,儿子也狠的心杀老子,啧啧……人性啊,真是不可琢磨,真是淋漓尽致的疯狂。”她轻敛眉宇:“程逸掩藏身份这么多年,保了陈家这么多年,一想到自己亲儿子和亲孙子能自相残杀,估计气得不轻吧。”
“何止不轻,这些年来无论陈岁安干了多少荒唐事,他也从未出面干涉过,甚至连一句责备都不曾有,也算是对他无声纵容和变相补偿。”裴瑎不置可否,又将那瓶沙漏换了个面,“他们陈家各个掌权者在数不清的岁月长河里,前仆后继想要掀翻机制,又一个个屈居机制诱惑下,要么彻底消亡,要么沦为欲望下的死囚,死了多少人,只有他们陈家自己心里清楚,程逸这么多年来养精蓄锐,恐怕不只是想要暗中保护陈岁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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