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安继而抬起头,轻轻触碰下了赵渡嘴唇,小声说:“从现在起我干什么都会告知你,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你告诉我吧,我会很听话的,好吗?”
赵渡伸手抱住他。
陈岁安伏在他肩头,继而又说:“我只是想展开调查,不想自己那么被动,那个入口我甚至不会去看,只是让吴克他们时时刻刻监控着,好吗?”
陈岁安伸手环住赵渡紧实腰身,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抚平担忧。
良久之后,赵渡哑声道:“你保证。”
陈岁安在他肩头辗转了下,掷地有声回答:“我保证。”
“好。”
两人紧紧相拥在白炽灯下,久久都未分开。
申冤地狱,回溯到这里。
陈岁安略微有点失神,同时心中笃定,后来的自己肯定食言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赵渡清浅声线,他嗓音仿佛浸在黑夜里那样不可捉摸。
陈岁安听到他说。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两件事,就是把地址告诉你。”
在无穷无尽的浓雾和仍在流动的回溯画面微光投照下,陈岁安清晰地看到赵渡藏在瞳孔里的无尽悔恨,他问:“还有一件是什么?”
赵渡自嘲般锁紧眉头,说:“在那间双人关押室里,差点掐死你。”
陈岁安无声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什么。
最后他才斟酌地补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后来我还是下去了是吧?”他小心翼翼试探,“抓人、审问、震慑、坐标,其实都是路哀裴瑎精心设计好的圈套是吗?”
赵渡轻轻嗯了声,艰涩中说:“当年草蛇灰线埋伏太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话是他说的第二遍。
陈岁安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了,窒息和疼痛汹涌而来。
他说不出一句话,仿佛只要说出一句话。
就会撇清关系,亦或者毁掉关系。
是什么关系。
他明了。
感情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听话。
在这句前提下,两人是什么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在这句前提下,完全可以将两人拉回未挑明,隐藏在情愫下的朋友关系。
可陈岁安并不想这样回答,也很渣的不想承认前者,所以,他沉默。
哪怕这种沉默在赵渡直言爱意的当下,与冷暴力没有任何区别。
他恨自己,却又如履薄冰的竭力的想要维持如此脆弱的感情。
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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