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侧脸不紧绷,也不松弛,是一种恬淡的弧度,倘若不看他鲜血淋漓但已经过紧急包扎的胸口,那么他是凌乱的,每一寸都带着某种特殊时刻的凌乱。
忽地,圆形仓猛地震颤一下,舱内一歪,这让两人本来有20公分距离的腿贴在一起,肌肤热度穿透衣料,烘托着交叠返送,裴瑎没有将腿挪开,陈岁安也没有将腿挪开,就那样贴在一起。
世界仿佛静止拉长,舱门外所有音色都被隔绝开来。
有的只是两道纠缠的呼吸。
也就这时,陈岁安开始呼痛,呓语着张开嘴唇。
裴瑎凑近,侧身将耳朵贴上去:“你说什么?”
陈岁安躁动不安,似乎想要将悬吊的双手取下来,无意识地反复荡。
“痛.......”
他在说痛。
当然了,肉/体凡胎,当然会痛。
“疼......”
裴瑎拉开点距离,反复呼吸几下,沉默地抓了抓自己膝头,将服帖考究的裤管抓起层层褶皱。
陈岁安更加不安,在剧烈疼痛中要醒不醒,双腿也开始不停地小幅度挣扎,无意识磨蹭着。
热度攀升,舱门紧闭。
裴瑎站起来,站在陈岁安面前,几乎完全将他笼罩着,静静立了会儿,突然开始俯下身,解墙壁上用于禁锢的皮索。
只扣了十几分钟分钟,双腕已然勒出深深红痕,磨破了皮。
那双手掌,指缝间,掌内,皆沾着干涸的血迹。
解完皮索,裴瑎将陈岁安软绵绵的双手端正摆放在座椅两侧,蹲下来凑近问:“哪里疼?”
陈岁安像是有所感知,半阖着眼皮,昏昏沉沉地辨认了好会儿,迷茫张口:“裴瑎?”
音调格外弱,但尾音像是带着勾人于无形的腔气,像极了睡梦中的信赖呼唤。
显然裴瑎并未预料陈岁安会睁眼,他仓惶地退后,同时神色恢复正常,然后——按上后腰激光枪。
可是陈岁安仅仅叫完他名字,便再次阖上眼皮,脑袋一偏的昏迷过去。
经过紧急包扎的伤口因动作幅度太大再次渗血,裴瑎不得不重新包扎,这次换了更好的药,极大程度减轻疼痛。
地面上的黄石公园,灯火通明。
赵渡先一步比执行部支援部队赶到,可他什么都找到,剩的,只有硝烟和尸体。
吴克跌跌撞撞奔来,跪坐在陈岁安中枪那小块地方,眼泪冲刷着脸上灰尘,语不成句地解释:“裴瑎路哀他们用兄弟们的性命要挟部长,部长用了熠耀,体力不支中了枪,十三分钟前,他们带走了部长,裁决官,对不起,我个废物,您救救部长吧。”他蹒跚着往前,拉住赵渡裤腿,声泪俱下,“我不该告诉部长陈朗跟机制的人在做交易,是我害了他,裁决官,求求你想想办法吧!”
在场所有人根本不敢说话,黑压压站了大片。
他们看不清赵渡脸色,只有透过层层肩头看到赵渡料峭孤寂的背影,还有吴克急趴了腰的祈求。
“把陈朗带上来。”他说。
人群纷纷让开条道,早已被吓软了的陈朗宛如一条死狗被彭钰童拖着带来,他鞋尖勾着地面,划出两道蜿蜒痕迹,像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比刚刚生死之境还要难受的哭叫起来。
“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嘭地一声,他被彭钰童砸在地上,砸在赵渡脚边,砸起簌簌焦尘。
没有询问,没有审时,更没有恐吓。
赵渡直接入侵了他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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